【我是白可行,顧無忌的好兄弟!】
說到這裡,白可行就見自稱顧葭的小哥哥忽然很甜的笑了一下,把那錢袋子揣進懷裡,但又很不舍的拿出來,踮著腳要還給白可行,還囑咐說【你偷偷還給他吧,我不需要的。】
說罷顧葭提起水桶就跑掉,白可行這下真是摸不著頭腦,改天見到顧無忌,三兩下就把自己的遭遇說了,結果得了兄弟一個白眼,他剛要狡辯不是自己能力差,實在是那小哥哥不識好歹,卻剛開口就被驚得噎住。
只見前幾日還說自己從來不會哭的顧無忌手掌捂著眼睛,突然就抑制不住悲傷的開始落淚。
從沒有哄過人的白家小二爺傻乎乎的站在那裡,良久他問沉默哭著的顧無忌:【大哥,你哭什麼?是因為他不接受你的好?我立馬就把錢再送給他就是了,多大點兒事兒啊。】
八歲的顧無忌抬起眼,一雙狹長的眼睛看著白可行,聲音開始克制哭腔,拼命自己忍住不要再哭了,對白可行說【你不懂,他生病了……我心裡難過,是我太沒用了,所以他不忍要,他怕我過得不好,我是大太太的孩子,哪能過得不好呢,他這是瞧不起我……我以後一定、一定要把一屋子的錢都送給他,讓他知道我的厲害,他要是不收我就打死他,誰讓他叫我這麼難過。】
這一番話簡直讓白可行嘆為觀止。
這個好管閒事兒的白小二爺在之後和兄弟顧家四少爺顧無忌的相處中間,努力明白這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奈何他依舊是看不懂的,只知道顧無忌的媽媽是顧家大爺顧文武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回來的正房,然而顧文武沒幾年就因為想要唱戲被趕出家門,隱姓埋名好些時日,再回來就領著一大一小。大的是喬念嬌,小的叫顧葭。
當然,自詡名門大戶的顧家始終容不下在外頭做過暗門子的喬念嬌,顧文武在家裡沒有話語權,被老爺子打壓的從小一看見老爺子就腿肚子直哆嗦,因此也沒有為喬念嬌與顧葭這對母子爭取到什麼東西,就這麼讓母子兩個一直住在偏僻的後院,當作死人一般不管不問。
喬女士最初也還是賢惠得體的女人,總想著要和正房和平共處,後來時間一長,或許是著急了,又或者是被傷透了心,因此日復一日的潑辣起來,時時刻刻的衝到前庭去和顧文武膩歪,張口就是『曾經我怎麼怎麼對你,你這麼不管管你那黃臉婆』之類的話。
白小二爺再看顧無忌,好生生一個大太太的種,但是總感覺這兄弟和自己媽媽不親密,客氣得不得了,那大太太也客氣,但卻很控制顧無忌的行蹤,時時刻刻耳提面命說住在後院的那一對母子不是個好東西。
可顧無忌顯然是不信的,不然怎麼會成天想著要對那個顧葭好呢?
白可行在有一段時間裡,幾乎都要成為這兩個不得見面之人的傳話筒了,不僅傳話,還傳吃的,還得照顧顧葭,時間一長,白可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兄弟兩肋插刀,還是單純只是很喜歡和顧葭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