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女士坐在中間的位置,手裡拿著一把精緻的小扇子,大冬天根本用不著這東西, 然而用來遮掩說悄悄話卻是極好, 於是喬女士拿著扇子遮在自己與苗櫻禾之間, 小聲說:「那是兩位陸先生, 老一點兒的呢,是哥哥,年輕點兒的是弟弟。」
「哈哈,我還能不知道哥哥弟弟怎麼區分不成?」苗櫻禾目光流轉著,最終落在那位應該是弟弟的人身上,臉頰緋紅,「真是一表人才。對了,他們是作什麼的呀?怎麼來天津的?」
喬女士看出姐妹這是有心思,但也不拆穿,只悄悄用手指頭戳了戳苗櫻禾的胳膊,道:「你打聽他們作什麼?你今日來是來同我賀喜的,別忘了你的正事兒!」
「哎呀,姐姐你著什麼急?等你在京城安頓好了,我可是要登門找你玩去,在你那裡一住住一年來慶祝,你道如何?」
「呸,你敢來,我可不包吃包住!」喬女士笑得不行,見苗櫻禾是打定主意想要換人跟,目光瞄準了那兩個新面孔,便說,「好啦,你別看了,之前我問過無忌,那位年輕的叫陸玉山,至今還沒有成親,現在似乎是東南西北到處跑,不知道能不能留在天津,老一點的已經是有了老婆,你去也只能當個老二。更何況你這還沒離開你家老員外,現在就想著別人是不是太早了點兒?」
喬女士縱然在花花世界飛的歡實,對感情一事卻從一而終,別人她是管不了,只能稍稍勸誡:「你呀,別老想著別人,好好過自己的吧。」
「姐姐又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家那位現在是個什麼德行,我又沒有一兒半女傍身,反正等那老頭子死了,我大概也是會被趕走,也就沒幾天的功夫我就要流落街頭,不然就又回那四合院去,我可不願意回去,又髒又臭的。」苗櫻禾從前住在大雜院,下海的第一天就被一個老員外給養著了,因為實在很回哄人,兩個月就哄著老員外把她娶進門,當了三姨奶奶。
可這三姨奶奶哪是那麼好當的,府里上上下下的人要打點,出門交際也需要錢,每回桌上吃飯和其他幾個女人明爭暗鬥,稍微不注意就要吃個暗虧,因此私心裡苗櫻禾總是羨慕喬女士,想這喬念嬌真是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枉死的鬼,所以今生投胎後能一出聲就是大家小姐,遇到個男人也是長相漂亮身份不凡的,再來雖說到現在還是個外室不被承認,可人家在天津月月都有錢拿,活得不比自己這在大宅門裡面的人好太多?!
苗櫻禾心情抑鬱的時候,總愛去賭兩把,贏了便開心了,輸了就更抑鬱,她迄今為止花在這上面的錢不知凡幾,她自己也知道這樣不好,她得存錢才是,可總也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揮霍無度的下場便是惹來了五萬塊的外債,如今年關將近,處處都在要債,她是很不好過,能借錢的地方更是借了個遍,不得已只能答應賭場的經理,多介紹一些客人過去,以此緩緩她的債務之急。
今日苗櫻禾來這裡,也存了要拉客人的心思,碰到陸家這兩個兄弟可以說是意外之喜了,尤其是那位陸玉山,苗女士心裡想,自己雖然是結過婚,可是也不要再做一次姨奶奶了,要當就當大太太,要當正妻。
心裡打定主意後,苗櫻禾就開口攛掇喬念嬌,說:「不如大家吃完飯都去場子裡玩?玩個通宵後你正好上火車,怎麼樣?」
喬女士一聽這話,手也癢了起來,可權衡之下便搖了搖頭,說:「這怎麼能行?不好,我若是晚睡了,第二天眼睛都是腫的,明日就要見我男人了,我可得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