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那位是黑髮黑眸的年輕少爺,大概因為焦急和運動過,所以雪白的臉上有著兩團淺紅,眼角更是氤氳著迷人的水色,身材高挑氣質矜貴,模樣是一等一的漂亮,好似剛從畫報上跑下來的人物。
身後的那位緊緊跟隨,但幾乎留不住人的目光,相比應當是少爺的隨從。
羅大夫深深吸著煙,下意識的看著陳傳家那邊,緊接著就聽見那位剛來的漂亮公子抓住陳傳家的雙臂,說:「傳寶呢?她怎麼樣?」
顧葭來的路上想了很多,本來他是不被允許出門的,他也打定主意在家呆著,乖乖聽弟弟的話,可實際上很多時候意外是不可避免的,他不能不出門,他需要去看看陳傳寶,這位從天津衛跟過來找自己的陳傳寶若是因為自己沒有及時接她而發生意外,顧葭幾乎不敢想……以後該怎麼面對陳傳寶和陳傳家?!
顧葭從未出過如此大的紕漏,他也從未害過人,更是沒想過會導致誰住院。
但願不是特別重的傷勢,可是光在電話里聽陳傳家那一通嚴厲的指責,顧葭便開始手腳冰涼,胃部反著酸水,全憑他那一口氣撐著,非要見到陳傳寶再說。
顧葭想過自己應該如何道歉,但沒想到先見到的卻是陳傳家——這位從前他的摯友,如今有了嫌隙的朋友。
「你說她怎麼樣?」陳家少爺這回笑沒有笑的那麼冷漠,眼裡泛著紅血絲,雙手摔開顧葭的手,一拳就要打上去!
顧葭站在那裡來不及反應,只能閉上眼睛,卻遲遲沒有等到拳頭落下,再睜開眼,卻看見的是蹲在自己面前,雙手抱著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脆弱的陳傳家……
陳傳家聲音沙啞:「你走吧,你不必來,不是你的錯,剛才我太衝動了,我沒有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
顧葭寧願陳傳家打自己一頓都比看著陳傳家這個樣子要好得多:「傳家……你不要這樣,是我的錯,我不該答應讓她來京城的,我不該忘記去接她……是我的錯,我還能看看她嗎?」顧葭說著,聲音都哽塞起來,在這個時候他早已忘記了陳傳家對自己的監視、對自己的猥褻,看陳傳家並不是在看一個包藏禍心的背叛者,而是一個受害者的哥哥……
陳傳家搖了搖頭,很快振作,站起來說:「不必了,她現在可能還不想見你,她不是很理智,我怕你難過。」
顧葭抿了抿唇,搖頭:「不,我覺得還是應該見一見,我想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呵呵……不怎麼樣,半夜走在路上被車撞了,剛才醒來我也問過了,是一輛車牌四個七的車子,很輕鬆就能找到肇事者,之後的事情也與你無關。」
顧葭著急起來,他急於去見陳傳寶,不見一面確定對方還好,他怕以後都無法見到陳傳寶了,然後每一天他都懷著愧疚和遺憾睡去,在噩夢中驚醒:「怎麼能和我無關?傳家,你是不是不想我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