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闆立馬笑道:「你手氣不好, 怪人家葉荷做什麼?王老弟, 你這就是典型的, 吃到嘴就不珍惜了呀,想幾個月前你還又是送花又是送表還包場砸錢, 那可是要跟人家葉老闆搞一生一世一對人的,如今不過大牌而已,發什麼脾氣?」
王燃站起來, 笑道:「我哪有發脾氣?我疼他還來不及。」說完跟著陸玉山一塊兒走到圍欄的部位,手肘撐著圍欄,往下看, 一眼便瞅見了摟著自己表妹跳舞的顧葭, 輕笑一聲仿若自言自語般, 說,「看顧小三,幾年不見,真是到哪兒都混得開,走哪兒都有人捧著,以後就算顧家敗了,沒錢了,大抵也有不少人願意養他,倒也餓不著他。」
陸玉山雙手揣著兜,漫不經心的看著樓下的顧葭,只見這人果然是對誰都很深情款款,好像很愛人家一樣:「恩。」
「陸老闆要不要來一根?」王燃從口袋裡抽出一根煙,點燃,她用的是火柴,火柴在磨砂紙上『嗖』的劃出一道白色的刮痕,黃色的火焰在略長火柴棒上凝聚,點燃煙後隨意甩了甩便被她丟在地上踩滅,隨後順手多抖出一根煙問陸玉山。
陸老闆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但卻還是搖了搖頭,說:「不了,戒了。」
王燃挑眉:「行吧……」王燃並不覺得被冒犯,將煙盒放回口袋後便仿佛聊天一般問道,「陸老闆此來京城是做什麼的呢?」
陸玉山看了一眼王燃,微笑道:「王公子以為我是做什麼的?」
王燃搖頭:「我要是知道,我還問你做什麼?實不相瞞,是有人想要知道陸老闆來京城做什麼,讓我小心打聽,可我的性子是最不愛有話遮遮掩掩的說了,既你是顧小三的朋友,我也就懶得和你拐彎抹角,大家都直來直去,你回答了我,我也好和上頭有個交代。」
「怎麼?王公子難不成是京城出入管理局的人?專門逮我這種倒騰古董的?」陸玉山說話滑不溜秋,講了半天,全部都是用反問來回答對方的問題,半點個人信息都沒有透露出去。
「這倒不是,陸老闆,你是不是上海陸家的陸老七?」王燃手指頭抖了抖,把菸灰抖在葉荷遞過來的菸灰缸里,聲音很是誠懇且透著微妙的不耐,「我是知道你們陸家的,好一個威風的陸家,短短十幾年在上海和青幫牽涉緊密,手下幾乎有兩千人的打手,這還不算各地鋪子裡的夥計,誰不知道現在各地方都是誰有錢誰說了算,我看你們陸家大抵在上海也算個皇太子,好好的在你們上海做你的太子爺,怎麼跑到這鳥不拉屎的京城呢?」
見陸玉山依舊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王燃泄氣般自嘲的笑了笑,說:「你別以為我是來打聽你和王家明爭暗鬥搶那《十二山水圖》的事情,說實話,我覺得很無聊,不管是你們陸家還是王家,都在為一個不知道是不是真實存在的東西流血流汗,死去活來,還好爺我不是本家的人,不然肯定也要被洗腦,成天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東西奔波,哪裡有我現在快活?」
聽到這裡,陸玉山終於有了交談的欲望,只不過眼神始終沒有從顧葭身上挪開,一邊看著,一邊說:「大家追求的東西不同,你追求快活,我爺追求快活,你的快活是花天酒地自由自在,我的快活就是給王家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