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山見懷裡的人跟個小朋友一樣做點兒什么小事兒都要拿出來嘮叨,一副求誇獎的模樣,簡直不像是比他大五六歲的男人,便笑說:「恩,安全,最重要是你知道帶上我,這樣就更安全了。」
「怎麼?你能飛檐走壁還是上天攬月?」顧葭見不得這人得意洋洋的模樣。
陸玉山說:「只要你想,我可以一試。」
說著,陸玉山把大衣將顧葭一裹,說:「要是在上海就好了,這裡我沒車,坐黃包車風太大了點。」
不過陸玉山雖然嘴上這樣抱怨,但他也突然意識道只有坐黃包車的時候、黑夜的時候、風很大的時候,種種因素巧妙的結合在一起的時候,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他才可能隨心所欲的和顧葭說說有感情的話,光明正大的擁抱他。
真是奢侈啊……
陸玉山還說:「其實我說一句話,可能不是很中聽,你願意聽嗎?」
顧葭骨架小,被這麼一裹,倒也不違和,只只出個腦袋在陸玉山厚實的胸膛上,顧葭可以聞見陸玉山身上特有的清爽味道,和情動的時候十分不同,不炙熱,不激烈,但也依舊很好聞。
「你說,我願意的。」
「其實這件事跟你無關,很多事情都跟你無關,你若是不參與,興許事情也能了結,你何必呢?」陸玉山本來快人快語,要是在上海,碰到這樣多管閒事的人,他只會評價兩個字『找死』。可對待心上人還是不同的,他既要發表看法,又要斟酌語氣,所以說得緩慢又遲疑,一點兒都不像他自己。
顧葭聽罷,良久沒怎麼說話。
「你生氣了?」
「這倒沒有,若是這幾句話我就要生氣,那我一天到晚還活不活了?」顧三少爺聲音在風裡飄渺如煙,是男人們最愛的煙,卻只看得見,抓不住,「我只是在想,有多少人跟你一樣是這樣的想法,所以我們才會存在這樣的亂世,大家都只管好自己,碰到事情也只冷漠的想會有別人去管,自己一動不動,那麼所有人都這樣想的話,是不會有人行動的。」
「可你這樣也是放縱那些不勞而獲的人,他們遇到事情後就想著別人來幫忙解決,第一次讓別人解決,第二次也是,第三次還是,他們便永遠不會站起來自己行動。」陸玉山冷漠的分析。
顧葭打斷道:「恕我不能苟同,你所說的都是建立在有能力反抗的人身上,那些無能為力的人呢?」
陸玉山想說『管他們去死』,但沒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