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忌頓時停下了敲擊扶手的動作,扭頭看向一大早就和自己出門辦事兒的陸老闆,頗有幾分真心地笑道:「陸兄,不瞞你說,我也是這麼想的,要不這樣,今天你幫我的事兒我改日謝你,這老閹人就先關在這裡,反正事情差不多清楚了,我先送你回店裡,然後我直接回家去。」
「這幾日我實在是有些忙,說起來還沒有好好陪我哥說說話,逛逛街,馬上又是年關,陸老闆估計也忙,我還麻煩你,實在很不應該,改天我定一桌大菜,咱們兩個單獨喝一杯怎麼樣?」顧無忌終於是站起來,和陸玉山一塊兒走到燒得黑糊糊的倉庫外面,踩著泥濘的雪水上了轎車。
兩人都頂著一頭細碎的雪花,拍了拍衣裳。陸玉山一邊拍,一邊說:「不如我也去看看你哥吧,說起來昨天的事兒還沒有和無忌你細說。」
顧無忌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我差不多清楚了。」
顧無忌說得雲淡風輕,可陸玉山卻是微微一頓,察覺到顧無忌這是有意無意的在向他展露實力,告訴他不管自己和他哥怎麼好,藏了多少秘密,做了多少事兒,都逃不過顧無忌的眼睛啊……
陸玉山笑了笑,道:「那我就不多嘴了,你疼你哥,這是好事。」
「可話又說回來了,既然無忌你都知道你哥和我昨天去查江老闆手底下元小姐受害一事,那麼今日報紙上全然沒有我們查出來的真相報導……」陸玉山手肘撐在玻璃窗旁,氣勢難言,儼然與這京城鼎鼎有名的顧四爺平起平坐,甚至更為高深莫測,「這事兒我是說不出口,也不知如何勸解,你這好歹是他弟弟,不如你去說道說道?」
顧無忌自有自己的門路清楚昨夜發生了什麼。他熬了一夜,又是重新布置洋行貨運一事,又是準備明年新茶的銷路,還順道一邊看帳一邊聽手下匯報哥哥在歡迎會上到家裡一路的舉動,最後一大早把自己小姑和司機送去給陳傳家賠罪,一邊由陸玉山幫著在京城火車站堵了準備離開的廖大總管,如同陀螺一樣沒完沒了的處理事務,準備在年前進行屬於他的反擊。
如今聽了陸玉山一番話,真切的從中感覺到陸玉山對自家哥哥的關心有些超越界限,可卻又似乎說得過去,畢竟他們互相是彼此的恩人,但顧無忌還是覺得不舒服。自從白可行那王八蛋當著他面跟他哥親嘴後,顧無忌便也對哥哥身邊的男性充滿懷疑,凡事總會多留一份心。他一副感激的表情,好似很無可奈何一般,說:「陸兄,你和我哥認識也算有段時間,別的暫且不論,光他認死理這一點,你應當有所體會,雖然我一般說什麼,我哥都聽話,可我不想讓他委屈自己,我得先看看我哥的反應再決定要不要插手阻止他繼續當小記者。」
「你們兄弟當真是感情很好。」陸玉山感慨,「就是親兄弟恐怕也沒有你們這樣的。」
顧無忌自打把顧葭接來京城,就沒打算隱瞞顧葭對自己的重要性,聽陸兄如此感慨,笑著說:「我們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