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忌仔細打量著顧葭,從顧葭白皙的脖頸檢查,一路往下……
他的視線猶如實質,刀一樣準確停在哥哥明顯紅腫的胸口。
但這不算完,顧無忌心中有些猜想,這猜想使他幾乎要遏制不住怒火,但隨著哥哥身上的證據越來越多,他的怒火卻反倒越來越小,就像是被一捆濕漉漉的嫩草壓在上面,悶悶的,好似只有一縷火苗熄滅的青煙從裡頭緩緩飄出。
然而他哥哥身上沒有被人留下吻痕,倒是那細腰兩側卻明顯有被狠狠掐過的淤青,但這淤青是什麼造成的,也可以有別的說法……
他哥哥身上沒有牙印,但檢查那斷袖必經之所、五穀輪迴之道的時候,卻可以看見道口被糟踐過的痕跡!
顧無忌盯著那仿佛都被野豬糟踐到爛掉的淺紅色大白菜,深呼吸了一口,一言不發、面無表情。
可當他看見他目之所及處有罪惡被一點點吐出來,登時睫毛都顫動了一下。良久,顧無忌扯了一張紙,幫顧葭擦掉,還趁著顧葭迷迷糊糊的時候,把本不該屬於自己做的後續工作做完,然後迅速將衣服重新套到顧葭身上,自己則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沉沉的看著昏睡的顧葭,一面聽著時鐘秒針轉動的聲音,一面聽著對方的呼吸,眸色晦暗不明。
如他所想,是有人害顧葭至此,原因難以啟齒。所以沒多久,顧葭就退燒了,眼睛也不燙了,但還是看不太清楚,睜不開,當顧葭手指微微動彈了一下,那張漂亮的臉下意識的側到顧無忌那邊時,顧無忌沒有第一時間衝上去,反倒是看著哥哥猶如盲人一般,無措的伸手摸了摸床單,尋找他,第一聲叫的也是自己的名字,才走上前去,握住哥哥的手,說:「哥,我在,別怕。」
「你在就好,方才,我做了個夢。」顧葭出了一身汗,黑髮黏在臉頰上,卻絲毫不顯得狼狽,反而像是剛被誰狠狠疼愛了一番,是情熱過後的虛弱,「夢到我看不見了……找不到你,夢裡,太難過了。」
「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醒了,我依舊看不見,但我一喊你,你就來了,真好。」顧葭好像根本不擔心自己眼睛的傷勢,日後還看不看得見,他永遠只關心他的無忌還在不在。
顧無忌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可越是看見這樣的顧葭,他越是神色沉靜,唇瓣翕張好幾回,卻最終沒能問出他想要問的話,硬生生把滔天怒意與平日裡撒嬌賣痴的作態都收斂起來,一如往常那樣心疼的抱著他的哥哥,親這顧葭的手背,親著顧葭的額頭,親吻顧葭的眼皮,溫柔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