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腳步的加快,他終於得見手主人的全貌,但卻沒想到是這樣病態的美貌。
這人細碎的頭髮因為汗濕所以略長的彎曲著黏在臉頰上,睫毛格外的長,燈光斜下來,便讓睫毛的陰影仿佛在他臉上開了花,是美麗黑色的東洋花,綻放著。
其次這人穿著凌亂,只著單薄的浴袍,領口空出一大片光澤細膩的真空地帶,隨著呼吸一起一伏,這人的每一處細節都像是被神明精心雕琢過的傑作,可又因為太過精緻,於是顯得格外脆弱。
明明屋內很冷,可在踏進這臥室的瞬間,謝板凳便感覺到了一種來自靈魂的燥熱,越是靠近床上的病人,便越感受深刻,尤其是在嗅到病人身上難以言喻的屬於身體的芬芳時。
這實在是太讓人頭暈目眩了,他恍惚的將餐盤放在病人面前的白色小桌上,得到了病人一個淺淺的笑和一句謝謝。
他說:「不客氣。」說完就出了房間,關上門時可以聽見顧四爺叫那位病人『哥哥』。
門『咔嚓』關上,也讓他終於逃離了那種近乎恐怖的誘惑。他深吸了一口氣,正要回到樓下去繼續打牌,卻被在大廳被一位客人叫住。
「你,過來。」他記得這是502房客,是剛登記入住的陸先生。
「客人有什麼需要?」他走過去,暗暗心驚於這位陸先生的氣勢。
「你給501送的什麼?」
「501的客人點了稀粥和雞蛋花,客人也需要一份宵夜嗎?」
陸玉山搖了搖頭,說:「不用,我隨便問問。」
謝板凳很想罵人,但顧客是上帝,於是只能還掛著微笑,回到後廚。然而剛坐下每兩分鐘,就又有五樓的住戶點了宵夜,他送上去,那是剛剛換了套房的陳先生,陳大少爺本來住在六樓,幾個小時前換到了503號房間。
他給陳大少爺送去了一瓶伏特加,但陳大少爺沒有讓他立時就離開,反而一邊坐在窗邊翻著書,一邊若無其事般說:「隔壁501房的病人,是我的朋友,你方才去看他,感覺他狀態如何?」說完,陳傳家剛好翻了一頁書,書頁劃破空氣,帶來凌厲的壓迫力。
謝板凳莫名緊張起來,回答說:「瞧著是有了精神,但氣色還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