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葭從沒離開京城過,即便搬出顧府了,也住在距離顧府不遠的地方,總有機會看見顧無忌的,可現在他要看不見他了,所以光是聽聲音,就開始懷念【我感覺我好想你。】
那頭的少年眼眶都濕紅的,卻倔強的不肯讓示弱的玩意兒輕易露出來,因此用手臂一抹,便冷硬的說【沒什麼好想的,你好好過,我總會過去見你。】他現在不行,還不可以,再等一等,再等等……
顧葭可以理解卻不能不傷心,他聽少年還是那樣冷淡的聲音,一時懷疑少年只是心太善良,覺得同父異母的哥哥可憐所以才對他這麼好,一時又害怕自己這樣沒有哥哥的樣子會讓弟弟失望,總而言之他摸不透少年的心,如履薄冰,崩潰之際一邊用可以清晰看見血管的薄薄的手背皮膚擦眼淚,一邊抽噎著問顧無忌【我不要你的錢,我要你愛愛我……別再這樣三言兩語的冷落我,又偷偷對我好,我不要這樣。】
電話那頭的少年驚慌失措,仿佛是被下了最後一道通牒,要求他表態,只要他說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就可以了,奈何少年很沒有章法,也心裡難受的好像碎成一片片,聽見顧葭哭,他就感覺自己恨不得去死,他良久的沒能說話,折磨得顧三少爺清醒過來,正後悔自己一時的失言,連忙掛了電話,然後站在窗邊發呆。
可很快的,那邊立馬又追來一個電話,電話鈴聲催命般響起,逼著顧葭不得不接,連整理情緒的時間都沒有,建立防備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聽天由命的等待少年給他一句定奪生死的話,然後他就聽見那頭顧無忌對他說【以後不要突然掛我電話,不然我怎麼告訴你,哥哥,我愛你。】
自此以後,兩人開始朝著黏糊兄弟發展過去,每一回的電話時長不下一小時,當今電話費還很貴,這一小時大抵就能養活一個人大半個月了。
因此話又說回來,顧三少爺讓顧無忌愛愛自己,不過也是一種口語化的比喻,指代著這幾晚上顧無忌幫他用嘴吸蛇毒似的舉措。
這在顧無忌耳朵里無疑是可愛的話,顧四爺便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一旁坐著的陸玉山,哄哥哥說:「在這裡嗎?多不好哇……還有外人在。」
顧葭搖了搖頭,他剛用過餐又玩鬧過後的身體比平日更熱,因此撩開衣裳,露出肚皮和一小半胸膛的時候,陸玉山幾乎感覺自己看見顧葭身體皮膚上面縈繞的溫度被冷空氣瞬間化成白色的霧,像是今晚吃的蒸蝦,顏色都過分相似,那麼或許咬一口,也會留一嘴的鮮甜吧。
「他不是外人……」顧三少爺急忙說了一嘴,便不客氣的把弟弟的腦袋往懷裡撈,唇瓣不住的打顫,忍無可忍的說,「真是要死了,剛才媽胳膊肘撞著了,感覺……牽扯著渾身都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