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這裡,陸瑾淵又摸了摸下巴,覺著有些奇怪,據他同那位顧三少爺短暫的相處,這位花蝴蝶一樣的三少爺不可謂是不受歡迎,幾乎只要有顧葭在的地方,那麼男男女女的目光便開始漸漸以顧葭為中心,這人長得漂亮,便有些特權,時常同人親密接觸,不僅不會惹得別人心生不喜,反而一顆心砰砰直跳,疑神疑鬼地揣測顧葭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
陸瑾淵也是其中之一,他苦惱地抓了抓頭髮,心裡感慨自己實在是個罪人,竟讓老七的人對自己有意思了,那他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為了明天老七回來有個交代,陸瑾淵不得不硬著頭皮看著車子停在金茂飯店門口,他大剌剌地下了車,好巧不巧碰道了剛要出門遛狗的顧葭與其身後跟著的一名小隨從,這人簡直猶如新釀的桃花酒,又像是撲面而來的一陣桃色春風,渾身上下透著迷人與一點嬌貴,眼睛更是流光溢彩,睫毛濃密纖長,仿佛西洋精緻的人偶,但皮膚卻比人偶要柔軟得多。
「哎呀,這不是六爺嗎?」
很容易就混入上海灘上流圈子的顧三少爺見到了新認識的朋友,立即眼睛都亮了亮,情態十分讓人心動,以至於陸六爺還沒反應過來,就給了顧三少爺一個大大的擁抱,說:「沒錯,是我啊!」
顧葭初來乍到,但卻適應得很好,他很謙虛,在脫離這位朋友的擁抱後,微微偏頭同陸六爺笑道:「你怎麼在這裡?」
陸瑾淵可不能說自己是來看看老七老婆是什麼人,因為據他觀察,這個顧葭似乎是沒有表示過自己已有家室,倒是這人的弟弟很有守護者的味道,三番四次摟著顧葭的腰,給人又是餵飯又是削蘋果,關係非比尋常。
陸瑾淵一面控制自己不要又一不小心著了交際花的道,掉進顧葭那龐大的『好朋友』隊伍中去,一面對老七和顧葭的關係存疑,可又不知道如何挑起這個話題,因此只好先隨隨便便的聊著,企圖從一些平常的對話里找到想要的答案。
「我也是隨便逛逛,對了,顧兄你不是說你們暫時要租公館嗎?不若我來陪你去看看房子怎麼樣?就外灘附近就有好的房子呢。」陸瑾淵先前看待顧葭,乃是看一個賞心悅目的人物,心還動了幾動,如今再看顧葭,已然收起了那些玩鬧心思,慎之又慎,言語之間甚至還捧著對方,生怕惹出什麼不愉快。
顧葭當然是說『好』,他來上海有些日子,出了白日裡養養身體,半夜出去『鬼混』以外,沒有別的什麼事兒可做。
和天津的朋友門打了電話過去聊天,也聊得差不多了;與京城的唐茗打電話,也是打得沒什麼事情可談;他的無忌為了生計,日常地早出晚歸,活動頻繁;白可行則更是在傷都沒養好的時候就出門也做事去了。每當這個時候,顧葭都很想念陸玉山給他做的相機,那相機多好呀,還沒有閃光,拿去做一個隱秘地、專門揭露壞人的記者的相機,實在是再好不過。
可惜相機在離開京城的時候沒能帶上,如今的他也找不到像陸玉山這樣有能力的人,可以給他造出一個完美的適合他的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