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位倒霉的下人就看見三個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們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就有人一把手揪住了他的後頸,為首的顧四爺陰惻惻的對他說:「留宿我不同意,帶我過去接我哥回來。敢亂跑就打斷你的腿。」
從頭至尾完全沒辦法參與這等事件的杜明君眼瞧著眾人走了,他想要跟去,卻又沒有交通工具供他自由使用,去了恐怕也沒有幫忙的資格,他剛才仿佛還聽見了顧無忌讓人給在上海的喬大帥打電話,這樣一看,他當真是沒有用處的……
他去了能做什麼?是拍照片還是撰寫文章?
杜明君滿懷憧憬的來,結果一踏上這東方巴黎的土地,就被無數權-貴打擊得一無是處。
他沉默地坐在大廳里,原本想要給顧葭一個驚喜,想要和顧三少爺促膝長談的願望,仿佛永遠只是願望了。
另一邊,從前關係緊密的三個人因為同一件事又結合起來,原本不知為何漸漸走散的感情,好像也重新走了回來,坐在車上的三個好友沒有過多敘舊,而是直接商談起到了陸公館門口後應當做的事。
白可行白二爺依舊脾氣糟糕,加上如今他丟的不僅僅是朋友顧葭,還是愛人顧葭,因此氣得簡直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破口大罵道:「我當那陸家是誰,昨兒小葭和我說的時候,也模模糊糊,我也就沒有往那邊想,誰知道竟是陸玉山的家!我看小葭就是被騙過去的!不然他是絕不會知而不告!」
顧無忌點點頭,說:「很是,昨天他也邀請我一起去了,若當真是知道那陸公館是陸玉山的公館,根本不會有此一問的。」
「那你們說,小葭到底是真的留宿還是被囚禁起來了?」陳傳家向來不啻以最大的惡意抹黑陸玉山,「我之前聽可行說過他和小葭的矛盾,他可不是個什麼好打發的角色,睚眥必報恐怕是他最大的特點了……」
恐慌在狹窄的車內空間散布著,然而在場的人卻都並非膽小怕事之人,其中顧四爺尤甚,他扯出一個冷笑道:「他還有什麼不敢的?」
這話中間透露著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私仇,不過其他兩人根本不必深想,便也清楚是為了什麼。
此前白可行和陳傳家通話的時候,便談過此事,說起了他大哥在醫院吼出的那番話,他將信將疑,說給了陳傳家聽,陳大少爺當時卻是信了大半,他說:「不然我實在無法明白為什麼他們兩個分明不是一個媽生的,卻關係這樣好,唯一的解釋也就這樣了,而且小葭的確很不喜歡在外人面前暴露身體,綜合下來一看,或許你哥說的是事實。」
白可行聽罷,沒有笑,反而嘆息著,言語裡流露出濃重的哀傷來,他說:「那小時候小葭過得那樣苦……原來是這樣,我竟是一點兒也不知道,也沒有幫到他。可恨現在我也要假裝不知道,不能和他說這件事,告訴他我不在乎他認為糟糕的過去,他和無忌,也都不是怪物……」
「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我也會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