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山則計算著自己在不傷害顧葭的前提下將水果刀奪過來的可能性。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顧葭聲音冷得像是京城那場雪。
陸玉山看著顧葭那手腕上都出現了一條紅色的刺目的血絲,理智便沒了,他側身讓開,聲音里藏著一些顧葭聽懂但不在乎的卑微:「你還不如拿我當人質,你拿自己,算什麼英雄好漢。」
這話倒是稀奇,顧葭覺得好笑,不過他才不給這人一點兒好臉色,點了點頭說:「那好,你過來。」
陸老七自覺地過去當人質了,站在顧葭的身前,脖子後抵著冰涼的利器。
他們這樣古怪的組合一塊兒在陸家人同樣迷惑古怪的注釋下下了甲板。
顧葭一邊走,一邊感到一絲違和,畢竟之前顧葭讓陸玉山放自己走,陸玉山可說是家裡人不讓,陸玉山表現得好像他在陸家沒有一點兒話語權一樣,可是現在自己不過是拿自己做一個威脅,陸玉山妥協了,眾人就只能眼睜睜放他走——綜上,顧葭得出一個結論,那混帳陸玉山就是個騙子,過真和霍冷是一丘之貉,打從心眼裡不放他,卻還又當婊-子又立牌坊,十足的小人!
虧得顧葭當真對陸玉山是有些愧疚的,或者說不止是愧疚,還有些喜歡,有些迷戀,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契合,讓顧葭總想著當真聽陸玉山的,去和白可行攤牌,然後兩人恢復偷偷摸摸的生活,若即若離的,在弟弟不會不高興的範圍里快活。
——真是瞎了我的眼!
顧葭自認被騙得好慘,但這個時候也不是算帳的時候,他要同陸玉山再不來往了!陸玉山去他的香港去,自己則留在上海,日後就算再見面,那也是好久好久以後的事情了,屆時若當真再見,再算帳吧。
從一樓下船的時候,顧葭恍惚間,沒有留神,被陸玉山反手就擒住右手,一個手刀下來打掉了水果刀!
顧葭來不及去撿,傻眼地被怒火滔天的陸玉山橫抱起來,惡狠狠的說:「我看你還給我鬧!」
顧葭頓時無言,情勢逆轉得太快,等他反應過來,他便靈機一動,張嘴咬住自己的手臂,咬得像是幾百年沒有吃過肉,一下子血就從他的嘴角溢出……
「你瘋了!」
顧葭眼眶都是濕的,太疼了:「我沒瘋,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