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頂樓那一層都屬於軍-事重地,輕易不能有人上來,此刻卻有白大褂的醫生拎著一個小箱子小跑進入,看也不看的連著給幾乎是昏迷的顧葭打了三針,這藥劑或許是對症了,又劑量很重,立即便見效了,他腿上的受傷處頓時沒有飆血出來,各項傷口都得到了命令一般,開始自我修復。
白大褂對這位將軍親自吩咐要好生對待的俘虜充滿小心,在看俘虜情況穩定後,當機立斷取出了卡在大腿肉里的子彈,子彈勾連出一絲肉,瞧著總是讓人感覺到難受。
好在白大褂的技術很好,迅速給消毒後又急忙縫合,最終在顧葭的大腿上纏了一圈圈的繃帶,清理乾淨那一腿的鮮血後,默默又退出房間,自始至終顧葭哪怕醒來都沒有看清楚白大褂的臉。
顧葭退燒後,心臟供血也足夠了,之前崩潰慌不擇路的跳樓行徑在他現在想來竟是後怕不已,他當時怎麼想著藥去尋死呢?沒有必要的,不要怕,事情沒有到最後一刻,總還是會有轉機的。
他雖然這麼想,可對日本人的殘暴程度也是有所了解,哪怕再怎麼自我安慰,自我加油,總也有些無法控制的悲觀和幻想。
幻想自己若真的在這裡被人了解個徹底,自己的屍體會被人封存什麼的倒無所謂,那時候他都死了,死了,別人說他的流言蜚語,各種談論他都聽不見了,也就不必要在意,只是他的無忌還活著,到時必定要受到影響,指不定有人也想要抓了無忌來看看和正常人有哪些不一樣,那才是他最害怕的事!
顧葭最怕的,就是給弟弟帶去麻煩。
他在這裡思維紊亂的胡思亂想,下頭有人為他一路追來將軍府,站在外面舉著相機抱著個嬰兒喊王翻譯王尤的名字。
日本兵因為見這人拿著相機,嘴裡時不時飆幾句英文,不多時又來了好幾個報社的記者,一齊對著將軍府大門咔嚓咔嚓一頓亂拍,沒有人敢開槍,只能立即去通報外面的情況給王翻譯聽。
王尤此刻正是發愁呢,他見醫生出來了,連忙問了問顧葭的情況,可想要進去看看顧葭,卻是不能。
日向將軍下了命令,要等威爾遜醫生來了以後再拆禮物,這期間誰都不可以進去,頂樓那放著顧實驗體的房門口堵了兩個站得筆直的大頭兵,根本不買王尤的帳。
王尤心中有些忐忑,聽到顧葭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的消息後,也並不愉快,因為這個本來已經到手的東西,好像突然又從他的手裡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