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續續有人過來,有補胎的,換腳踏板的,還有車把鬆了調整的,魯能成一一解決,本來以為今天就過去了,臨關店,對門雜貨鋪的老孟推著車過來。
“老魯,快來看看我的車,輻條得換幾根。”
魯能成背著手圍著車轉悠,“咋能輻條都彎了?”
“咳,車倒了,重物砸下來可不就彎了。”
“那你放我這兒吧,得費點功夫。”魯能成說著開始卸輪胎。
老孟可能不太忙,放下車沒有回自己的店,反而蹲下來跟魯能成聊天。
“老魯,魯老闆忙什麼呢?”
“小孫女這幾天有比賽,他們兩口子加油去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問這個。”老孟有點著急魯能成的智商。
魯能成抬眼皮回個斜眼,“你問我別的我也不清楚,有事他也是跟媳婦念叨,不跟我說呀。”
“那你問他還能不告訴你?”老孟決定引導一下魯能成的思路。
這一帶的人誰不知道魯老頭的小兒子,大老闆,管著大廠子,跟國有企業不一樣,那都是人家自家私有的,一個月賺的錢普通人得賺一輩子,聽說還有黃毛外國人去他的廠里參觀。
老孟其實特別不能理解,有這麼趁錢的兒子,魯老頭幹嘛不在家享福,非得整個修車攤子。
他更不能理解,魯齊木還支持,買下鋪子不說,隔三差五還過來問問差什麼零件,轉天就給配過來,他咋沒生這麼能耐的兒子。
要說,他比魯老頭小不了三四歲,還得起早貪黑彎腰幹活,看看魯老頭,有活慢慢干,沒事椅子一躺聽廣播,夏天熱有風扇,冬天冷有爐子,倒是凍不著熱不著,更累不著。
這日子,每天看著老孟眼睛都是紅的,就想從魯能成嘴裡套出點魯齊木的動向,說不定那一條他能搭上順風車賺上一筆呢,這輩子就有了。
魯能成哪能不知道老孟什麼心思,何止是他,就是壓路機廠的領導逢年過節都去家裡拜訪,話里話外想跟齊木套近乎。
可齊木工作的事從來就不跟他說,他真不清楚,就是清楚也不能透露呀,萬一說點不該說的,給兒子造成麻煩,他就作孽了。
“他哪有時間跟我說這些,天天忙的四腳朝天,有空閒還得管孫子的學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孫子在耀華上高中,學業緊,還得去北京看小孫女,就這還不算,他還上課呢。”
“上課?上什麼課?”老孟心說,要是有用,他也讓兒子去上。
“英語課,什麼A課,我也搞不懂,就知道光學費一年好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