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念撇了撇小嘴,靠在鄭家文懷裡,仰頭看見自家阿耶嘴角沒有擦乾淨的口紅嘟了嘟嘴沒有說話。她隱約知道些什麼, 可也不是真的很明白。
將鄭念洗乾淨後,鄭家文出了浴缸, 穿上白色綢緞馬褂後, 用白色浴巾裹著鄭念出了洗手間, 一路抱到臥室。
「早點睡。」鄭家文說罷重新回到洗手間, 躺在浴缸里閉著眸子,腦子裡想著她的舒柔隱隱約約地犯困,迷迷糊糊見腦海里浮現出鄭太太的臉,嚇得連著坐了起來。
看清楚身處何地,鄭家文頹然地抹了把臉, 悻悻然地從浴缸出來,穿好衣褲慢騰騰地走出來。
屋裡,念念已經睡著了,小孩子沒有心事簡直秒睡。
鄭家文笑著搖了搖頭,走到窗邊去拉窗簾,卻被眼前的一幕看愣在原地。
對面的窗戶里,電燈的光亮和薄紗的窗簾將裡面的人影顯現出來,耳邊隱隱約約響著一首古典的音樂,而那人影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侯淑儀今晚心緒不寧,睡不下,在哄兩個孩子入睡後,她開了一瓶紅酒,來到屋裡,放了一首舒緩的音樂,酒喝著喝著微微有些醉意,歌聽著聽著有幾分陶醉,情不自禁地在臥室里跳了起來。
一首畢,侯淑儀邁步走到書桌前又倒了一杯酒,轉過身翹臀靠在書桌上,右腳跟微抬,側頭抿酒的時候瞥見對面的窗戶有個人影,紅酒順著喉嚨咕咚一聲吞下,鄭家文偷窺她?
侯淑儀屏息凝氣,赤著腳邁著修長白皙的腿走到床邊,捏著白紗窗簾刷的一下拉開。
鄭家文本來兩隻手放在窗台上,沒料到對面會拉窗簾,嚇得連忙將手放下,頭轉了好幾下也不知道該看向哪裡。
侯淑儀笑了笑,曲起手指扣了扣窗戶。
鄭家文聽見聲音,抿著嘴看去,卻見鄭太太左胳膊肘擱在窗台上,手心撐住臉頰,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鄭家文捏著窗簾想拉死,卻見對方動了,示意她等一會,等對方再出現在窗前時,手裡多了一張大約半四尺的宣紙。
侯淑儀打開手電筒從第一個大字照到最後一個字。
借著燈光和手電筒的光,鄭家文將字看全:願卿心似我心,不負相思意。
鄭家文第一反應是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後來仔細一想簡直荒唐,這詩詞意思不搭邊的,她對鄭太太沒有不良之心,而她對舒柔的情意更不是假的。
鄭家文對著侯淑儀搖了搖頭,沒有猶豫地拉上了窗簾。
侯淑儀望著對面的窗簾愣了愣,抿著嘴將紙收了起來,可惜了她這一手行草的字了,不解風情。
到了第二天,侯淑儀早起做好西紅柿牛腩湯,放進兩個飯盒裡,一早就讓楊媽在門前候著鄭家文。
「嵐嵐,今天你生日,晚上阿娘請幾個朋友來家裡好不好?」
「好啊?有妹妹說的那個叢阿姨嗎?」鄭向嵐背上書包問道。
「當然有了。」侯淑儀說著將飯盒裝進一個布袋裡,「記住了,拐過那個石吉昌糕點鋪就把其中一個飯盒交給陶先生,太沉了一直背著會壓肩膀的。」
「我記住了阿娘。」鄭向嵐接過布袋掛在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