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文道謝後掛了電話,虛弱地靠在沙發背上,從脖子上取下用紅繩繫著的水晶吊墜,那吊墜里放著她和林舒柔的小照片,小照片反面寫著不離不棄真愛永存八個字,如今看來,成了諷刺了。
「碰,碰,碰...」
門外響起敲門聲。
鄭家文掙紮起來,將門打開,只見外面站著一位手挎花籃的小姑娘。
「你好,有個姓林的小姐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小姑娘將信拿給鄭家文。
鄭家文抿了抿嘴,接過信:「謝謝~」
小姑娘完成任務,一蹦一跳地下了樓梯。
鄭家文將門關上,拿著信回到沙發前坐下,猶豫好久將信打開。
一手秀麗的小字出現在鄭家文眼前。
「家文,早安。我知道你此時的心境,必定同我一般的疼,分手就好比是一把刀,請相信刀背砍在你肩上,刀刃卻在我心上絞著。在你家我曾經斬釘截鐵地說不會和你分手,但面對現實,我不得不和你分開了。昨夜晚,念念睡下後,我一個人坐在床頭想了很多。
你我最快樂的日子全都在德國,還記得我總愛在雪後拉著你陪我去買德國香腸,我愛上挽著你的手臂行走在德國街道的感覺,愛上那你我踩在雪地上留下足跡回頭看的喜悅。那裡沒有人認識我是誰,我可以做我自己,可以展開心扉愛我所愛的人。
德國的冬天很冷,你愛握著我的手揣進你口袋裡,那會即便天氣很冷,每個周末你也總會陪我去看一場電影,我想,那是戀愛最初的樣子。」
鄭家文一字一字地看著,看到戀愛最初的樣子這幾個字,她已經忍不住地流淚了,她發現信紙上此處有幾朵淚花,想必林舒柔在寫下這段回憶時也是忍不住哭了的。
「在德國,沒有社會給予的壓力,也沒有家庭的壓力,不需要顧忌長輩,如果可以真希望不再回來,可這是不現實的,為人子女,怎麼可能不顧孝道一輩子不回來,這也是我沒有答應你跟你去美國的原因,去美國不過是在逃避而已,我做不到的我想多久我都無法去改變。
因為無法改變,所以選擇了分手,因為無法改變所以對你臥室的東西選擇視而不見。我已不想知道是誰送給你那款勞力士的手錶,又是誰送給你領帶似的配飾。我知道那個時候你根本沒有錢去買,我想,定是個女孩送你的,這個女孩出現在我去天津的時間裡,對嗎?我曾無數次想質問,可我終究是要放棄的,問了又能如何呢?按我以前的脾氣,我是不容的,即便你們沒什麼我也不會答應你用別的女孩送的東西,你是了解我的。
我是相信你沒有對不起我的,不然也不會對我的親近那樣歡喜。只是這份感情,終是要止步於此了。家文,我希望我們彼此能夠振作,我不因你母親的逼迫心生恨意,也請你亦不要心存恨念,是愛不因生恨啊,畢竟我們曾是彼此最親近的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今後快樂無憂。
分開了不代表我不愛了,只是這份愛不能再是親密無間,我願把你當做更親的親人,你若有事我必會傾力相助,我想,你亦是這樣。家文,別恨我,不要當彼此是陌生人,那太殘忍了。哪怕見面一句尋常的問候,我都會覺得溫暖,沒有人走茶涼的悲情,沒有世態炎涼的淒楚,我盼你好,你盼我安,我想,這才是相愛過的人心底的聲音。
將來,我若無奈嫁人,請你要釋然,你若遇上有勇氣和你結婚的女孩也請設法讓我知道,我想我會,在一個深夜,開一瓶紅酒默默為你祝福。
我相信你我分開後,依舊能做最好的自己,去迎接未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