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文說了些什麼?」鄭老太太放下筷子問道。
「說要錢給淑儀買戒指, 還說明年開春暖和一些要在上海教堂宣誓結婚。」陶敏無奈搖了搖頭, 當初死活不干,這會倒心甘情願,年輕人,心性不定沒個性子足夠堅定且有能力的人在身邊怎麼讓人放心?好在淑儀穩重有主見。
「這孩子。」鄭老太太笑了笑,「不鬧騰了就好,早該定下來安安心心過日子了。」
「給我看看。」鄭鈞仁依舊冷著臉, 拿著餐巾布擦了擦手,接過信一字不落地看完,「現在市面上好的鑽石不便宜,給她取兩千吧。再看看明年開春哪天日子好,選個日子咱們去上海給她張羅張羅,這種時候家人都在才像那麼回事, 讓她們自己搞不像樣子的。」
「是這個理,上次去世家看照片, 人家現在都穿婚紗, 這得咱們提前備好了, 年輕人壓根想不了那麼長遠。」鄭老太太笑道。
「我想抽空去上海一趟, 一來籌備籌備,二來我也想家文了,出國那麼久轉眼就大了。」陶敏有些傷感。
鄭鈞仁聞言道:「去,這有什麼的,我最近有些生意正好也要去上海, 娘和我們一去吧,巨鹿路還有一棟別墅,去住個半年住夠了就再回來。」
「那那屋那個女人和家意呢?」鄭老太太問道,「死活不肯和鄧家結親實在讓人懷疑。」
「我和你說,甭管她鬧成什麼樣,必須和鄧家結親,你看兩個孩子都同意,就兩個大人死活不干,這裡面沒有貓膩才怪。」鄭老太太心裡窩火,感覺這麼多年受到了欺騙。
鄭鈞仁陰沉著臉,因為他也覺得可疑了。
「你們要去看家文你們就去,我老太婆也懶得動了,正好在家裡看著她。」鄭老太太心裡認定杜美柔和鄧奇瑞不清不楚。
鄭鈞仁聞言嘆了口氣,默默拿起了筷子道:「今晚收拾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去上海。」
「好。」陶敏只應承了一下便不再說話,這種事她閉嘴的好。
鄭家文不知道自己一封信把家裡二老給招來了,她每天中午都向許志偉間接炫耀自己的午餐,看的許志偉恨不得掐死她。
禮拜四的一個下午,鄭家文很開心地趕著自己的自行車出校門,旁邊飛快駛過一輛老爺車,車尾氣讓鄭家文嗆了好幾聲,前方許志偉從車窗探出頭來朝她笑了笑,得意地開車離開。
鄭家文抿了抿嘴,不就一輛老爺車嘛,得意成什麼樣子了。
鄭天文騎上車去了聖萊西小學,接了向嵐就往家裡走,到了家門口瞧見一輛老爺車,剛以為是許志偉來她家了,走近扶了扶眼鏡才看清是自家的車。
「徐叔來了?」鄭家文喃喃自語,按了門鈴。
門開時,鄭家文以為是侯淑儀,看也未看轉身去下面趕自行車,邊走邊道:「我和你說啊,那許志偉太小氣的人,我......娘?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高興娘來啊?」陶敏一身藏藍色鏽牡丹的桃皮絨旗袍,外面套著針織上衣,和往日在無錫的穿著大大不一樣,瞧見女兒身後的向嵐連忙抱過來。「嵐嵐,哎呦,小臉紅的,冷不冷啊,快進家裡來暖和暖和。」
鄭家文跟在後面笑道:「當然高興,您這身衣服也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