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再見呀,陶先生。」
鄭家文騎著回家,走到半路,想起這個月的伙食費沒有給王家送去,便轉道去了王家。
「志鳴嫂,志鳴嫂。」鄭家文敲了敲門。
半晌沒人開門,看見一群人圍著牆上的紙在嘀咕,便好奇走了上前,奇怪的是,她剛邁腿,那群人便一鬨而散,看她的眼神奇奇怪怪的,她走到牆邊,抬頭看向牆上的紙,臉色大變。
只見紙上寫道:「弄堂春風二月里,教書先生月初來。女子娶妻行乖僻,假仁假義懷鬼胎。左手摟著新婚妻,右手還把寡婦采。此女若不驅逐了,華夏風俗全敗壞。」
鄭家文愣在原地,向後踉蹌兩步。
「誒?家文?」劉子和提著肉進了弄堂,瞧見鄭家文便走上前,「怎麼了?」
鄭家文緩緩回頭,無奈一笑,指了指牆上的詩。
「看看這招貼詩,呵呵,猶如冷箭撲面而來,傷人心啊。」鄭家文淒楚笑道。
「這,這誰寫的?」劉子和上前將詩撕了下來,揉成團。
「別管誰寫的,能這麼貼出來,分明是為了給我看的,他們知道我月初肯定要來送生活費用,這是要逼我退避三舍不要再來啊。」鄭家文的心在這一刻有些疼,老手寫詩意思再明白不過,可她做錯什麼了?即便她和淑儀結婚這些人不贊同,但她對王家送米送錢,這是在做好事啊,為什麼做好事也不行呢?這個社會怎麼了?
「管他們的,別想了,家文,腿長在你身上,想來便來。」劉子和將紙團丟在一旁。
「可志鳴嫂不開門了,子和兄,你說,我該進還是該退呢?我來王家送米送錢供悅悅讀書,所做一切不過是為了告慰志鳴兄的亡魂,可他們,他們竟然小人之心胡亂猜測,竟說我對志鳴嫂心存鬼胎,而志鳴嫂至今閉門不見,你說我,我這是何苦招惹是非被人這樣羞辱?」
「嫂子肯定是為了避嫌,她也怕連累你,要不,今後你別來了,王家我來照應。」
「你以為你來就沒事?那群人慣會無事生非,你一個男的來,肯定會說你看上志鳴嫂了。」鄭家文氣不過,抬腳在紙團上踩了幾下,「我本不欲和他們置氣,可他們,他們太過分了,若就婚姻之事說我我可以理解,畢竟之前確實沒有發生過兩個女子結婚的事情,可他們竟然污衊我對嫂子有非分之想,實在可恨。」
「這種事每天都在上演,去年那個名伶怎麼死的,還不是人言可畏害死的,這種事杜絕不了,嚼舌根子的人一批又一批,人心不全是向善的,你要置氣肯定會被氣死。」
鄭家文聽了劉子和話沉默好一會,良久從口袋裡取出十五元錢從門縫裡塞了進去,她知道志鳴嫂肯定躲在門後面。
「嫂子,這個月的生活費我塞門縫裡了,我先走了。」鄭家文說罷轉身就走。
劉子和連忙將肉掛在門把手上,急匆匆去追鄭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