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周轉錢的是我們,和你鄭家文應該沒關係吧?」底下有人笑著提問。
「怎麼沒關係,二七那年她不是自詡得了很多獎獎金可以養活她一家四口麼,就給家裡寫信,內容我現在還記得,說什么女兒業已足夠養家,不需父母遙寄相助,結果沒過幾個月就快揭不開鍋了,找我借了二十塊呢當時。」
「好了,好了,在今天這個party上我的囧事就不要提了,來吧,我什麼話都不說了,大家一醉方休吧。」鄭家文說罷仰頭將杯中酒引盡。
鄭家文飲罷就下了台,還沒把空酒杯放下,就被人擋住。
「陶先生。」
鄭家文抬頭仔細一瞧愣了一下:「霍佳琪同學?你怎麼在這裡?」
「我跟著我堂哥來的,這麼多年我還以為陶先生不記得我了呢,當初先生被眾誠辭退,我們還聯合抗議呢,可終究沒能把你請回去。」霍佳琪笑道。
「周先生和我說過你們罷課的事,雖然讓人動容,但罷課的確不可取啊。」
「但我們那一批學生並不後悔,看先生榮光,想必現在生活美滿。」
「是我理想的生活狀態,我知足了。」鄭家文笑了笑,「對了,你怎麼會來北平呢?」
「我現在在齊大當助教。」
「那真不錯。」鄭家文聞言眼前一亮,可能是職業病,每每聽見哪個學生說在教書她都莫名欣慰。
鄭家文和霍佳琪聊了一會,聊著聊著她發現霍佳琪看她的眼神不對,連忙找藉口離開,出了包間,鄭家文往外走,想去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走過走廊盡頭,洗手間出來一個人,讓她當場愣怔住。
「家文?」林舒柔沒有想到回國幾天竟然在北平重逢故人。
「舒柔,你們回國了?」鄭家文說著往林舒柔身後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念念的身影。
「是啊,前幾天回來的,念念留在了上海,我沒有帶她一起來。」
「哦,念念還好吧?這麼多年我只去德國看過她兩次,我很對不住她。」鄭家文由衷地說道。
林舒柔聞言笑道:「那就好好彌補吧,我給淑儀去過信,等回上海我便把念念送到你們那裡。」
「什麼?把念念送我們那裡?」鄭家文有些吃驚。
「是啊,請你照顧好她。」林舒柔正說著話,前麵包間的門開了,一男子站在門口,「舒柔,快回來,要拍照合影留念了。」
「馬上來。」林舒柔說著看向鄭家文笑道:「我丈夫喚我了,我不多聊了,家文,再見。」
鄭家文怔怔地看著林舒柔從自己身邊走過,走進那個包間,那扇門關上的時候她隱約聽見什麼西點軍校什麼少將的。
舒柔她,這是要做什麼危險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