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公公眼中浮起瞭然的笑:“說的也是,小姑娘年紀小不懂事,咱們不能眼睜睜看她犯錯,能拉一把就拉一把,也是咱們的好處。”換句話說,若是她執意而為,一心要一條道走到黑,不管落個什麼結果,也只是她咎由自取,不與別人相gān。
兩人瞬間達成共識,相視一笑,像極了老狐狸和小狐狸。
太皇太后召見蘇蘭芷之後,皇太后也宣她見了一回,如今的皇太后在**就是個小透明,皇帝雖每天晨昏定省,對她卻只是面子qíng,因而她很低調,平時一點不肯出頭,什麼事都是跟著太皇太后走,太皇太后召見蘇蘭芷,她就跟著召見,太皇太后有賞賜,她就跟著賞賜,也不問緣由,對蘇蘭芷也很和氣,輕飄飄跟她說幾句話,就把她打發回去了。
皇后同樣見了蘇蘭芷,同樣態度和藹,同樣給了賞賜,有了這三巨頭做表率,貴妃、佟妃等人不管真心還是假意,紛紛送給蘇蘭芷大把禮物,而蘇蘭芷所處的微妙位置,只有貴妃和佟妃能夠宣召她,其餘的庶妃們只是讓人送來賞賜,一時間蘇蘭芷名聲大噪。
借著這股風,蘇蘭芷收穫一箱子禮物,除了金銀之外,簪子手鐲耳墜等首飾也沒少得,順便還見了皇帝前後三任皇后的真容,皇后皇后果然貴氣bī人,眉眼姿容並不十分出色,但配著她的氣質,卻讓人覺得雍容大氣,舉手投足特別有味道;鈕祜祿貴妃眉眼jīng致,論姿色是最好的一個,但神色間有些冷清,佟妃則溫婉可人,很有南方佳麗的韻味。
能得賞賜蘇蘭芷當然開心,但出名卻非她所願,好在宮中話題層出不窮,眾人議論幾天就被新的話題吸引,轉而關注起新近得寵的宮女子王氏來。
景仁宮不是沒人說閒話,沉寂一段時間的李梅英再次冒頭,開始散播“皇上與蘇姑姑二三事”,沒影的事讓她說的活靈活現的,蘇蘭芷惱了,罰她站在院子裡“醒腦”,冬十月的紫禁城雖未下雪,呼呼的北風chuī著也夠受的,不用半個時辰,就能把人chuī成冰棍,何況蘇蘭芷還要求李梅英不停大聲說“我錯了,以後再不敢亂傳閒話”,完全是從ròu體到jīng神的雙重摧殘。
李梅英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心中的怒火如坐著火箭般躥升,卻拿蘇蘭芷一點辦法都沒有。如今這世道就是這樣,沒權沒勢只能被人欺壓,連反抗都不能。
整治李梅英一頓之後,景仁宮內再沒人敢造謠嚼舌根,蘇蘭芷重新恢復清靜,而後,皇帝不知出於什麼心理,讓人送來大批賞賜,金銀珠寶炫花一眾宮人的眼。
寧公公擔憂的對蘇蘭芷說:“皇上這麼重視你,我真擔心太皇太后和皇后會對你有意見。”
蘇蘭芷哂笑道:“太皇太后和皇后高高在上,眼裡怎麼會有我這等小人物?莫說皇上只是賞賜我些金銀之物,就是真要收了我,只要不勾著皇上專寵,她們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這麼說……你認為皇上真對你有qíng意?”寧公公試探問道。
“公公說笑吧?”蘇蘭芷好笑道,“咱們這位主子爺什麼心xing?公公可別說一點也不了解,皇上心裡自然是江山社稷最重,這女人呀,也就對皇后有幾分真心,別人,都是調劑罷了。皇上能對我另眼相看,不過是因為我對皇上有用,期待皇上的qíng意,我像是那腦子壞掉的?”
寧公公訕笑兩聲:“我只是擔心你被眼前的榮華迷了眼,你能看清楚我也就放心了。”
蘇蘭芷笑笑,她又不是天真無邪美少女,還會期望帝王真qíng,幾次穿越,早讓她看清楚什麼叫帝王無qíng,什麼叫皇權至上,所有不切實際的夢想早被她丟到上上上輩子去了,如今的她,說句心硬如鐵都不為過,在**生存,敢做夢的都活不長。
“你這段時間做什麼了?我瞧著皇上對你不同以往……”寧公公沉默半晌,忽然問道。
蘇蘭芷詫異道:“公公問這個做什麼?公公不是說過,最要不得的就是好奇心麼?”
寧公公嘆道:“別人的事我才懶得管,還不是怕你不知輕重,萬一有疏漏我也好幫你兜攬。”
蘇蘭芷正色道:“公公不必多慮,我做事即便不是萬無一失,也不會有大紕漏,最起碼能保全自身。退一步說,即使真有事,我也不想連累公公,有些事,不是我不願跟您說,也不是不信您,而是聽了對您沒什麼好處,您別多心。”
寧公公擺擺手:“我知道,只是看你那麼費心勞神,忍不住想幫你,我不想做沒用的人。”
“誰敢說公公沒用,我第一個就不答應!我進宮這兩年多,若不是有公公在一旁提點照應,哪裡能這般輕鬆?公公還幫我探聽各處的消息,我能在這深宮中能做到耳聰目明,全是公公的功勞,公公切莫妄自菲薄。”
寧公公心裡舒服了,他這人就是這樣,不怕事qíng多,就怕沒事做,能夠證明自己的價值,才會有成就感。寧公公早打算好要緊跟蘇蘭芷,不單是為求出宮後有個好去處,也有對蘇蘭芷的讚賞和敬服,覺得跟著蘇蘭芷能充分發揮他的才能,使得他心甘qíng願為蘇蘭芷賣命。
用人之道,就在於要給他最想要的,蘇蘭芷對這一點頗有心得,所以,她想用的幾個人都能被她所用,且忠心有保障,不會輕易被人收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