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嬪“嗤”的笑了,端起蘋果花茶喝一口潤潤喉,才說:“姐姐這算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嗎?您也不想想,若是這事果真傳的人盡可知,宜姐姐還能這麼淡然?宮裡也不會這麼平靜。也就那天在太后宮裡的四五個人知道,大家都不想得罪宜姐姐,輕易不會往外說的。”
蘇蘭芷一想,也笑了:“是我障了。那,既然不是這個,你怎麼忽然提起喜塔臘家姑娘來?”
敏嬪說:“姐姐這些天不常出門,外面有些小道消息就不知道。那喜塔臘姑娘如今才名遠播,滿京城就沒有不知道她的,好多王公家的小阿哥們,都變著法兒想見她一面,三阿哥不知從哪兒聽說了,又讀了人家姑娘做的那幾首詩,一下子把人家引為知己,打聽到人家姑娘跟家裡兄弟姐妹們到郊區賽馬,他也跑了去,見到喜塔臘姑娘,比五阿哥還痴迷呢,聽說這個月已經送了兩三次東西到喜塔臘府上。”
蘇蘭芷笑道:“如今這年輕人們的心思,我都弄不懂了,三阿哥今年也才十四吧?起這心思也太早了些。他如今這樣,榮妃就不管?難道不怕鬧得大了,在陛下面前不好收場?”
敏嬪卻說:“也許榮妃巴不得促成這門親事也說不定。”見蘇蘭芷疑惑的看著她,她又笑笑,“喜塔臘家也是滿洲大姓,家裡有不少人都官居要職,三品大員也有好幾個,喜塔臘姑娘的阿瑪身上有個男爵爵位,還是二品都統,手握實權,喜塔臘姑娘是十七年人,與三阿哥年齡也般配,能娶這樣一位福晉。想來榮妃和三阿哥都是滿意的。而且,我還聽說有幾家王爺的兒子似乎對那位姑娘也有些興趣,真論起來,三阿哥未必搶得過人家,這才如此積極吧。”
怎麼越聽瑪麗蘇的味道就越濃了呢?十七年生的,和胤禛同年,也就是說,跟胤禛也是相配的?呸,她家胤禛才不要跟別人搶女人呢,搶輸了難看。贏了也不是什麼好事,誰喜歡就給誰好了!蘇蘭芷定定神,問:“都有哪幾家的世子啊?”
敏嬪眉頭微皺。似乎想起什麼來,飛快的撇一下嘴,說:“簡親王家的雅爾江阿,安郡王家的博爾頓,這是家世最顯赫的兩個。還有幾個鎮國公的兒子。說實話,喜塔臘姑娘我也見過,是個美人胚子,可也沒美到傾國傾城的地步,怎麼這麼多人都對她入迷了呢?”
蘇蘭芷搖頭,她也不知道人家的迷人處在哪兒。敏嬪好歹還見過一次,她到現在為止,還只聽說人家的大名。不過。這喜塔臘姑娘這般引人注目,她真不會說漏什麼嗎?蘇蘭芷深深懷疑,可也正因為如今關注她的人太多,蘇蘭芷反而不好行事。
陪著敏嬪說了會兒話,眼看天色不早。蘇蘭芷忙告辭離去,回到自己院裡。胤禛和胤祹、胤祥都在,看到她三人先行禮,蘇蘭芷笑著問他們去哪兒玩了,胤祥搶先回答:“回貴母妃話,四哥帶著我和十二哥去買賣街了,我見著別人是怎麼賣東西的,四哥還給我買了糖人,看著挺好看,可是吃著不好吃,比貴母妃宮裡的點心差遠了。”
蘇蘭芷笑了,到底是小孩子,說到吃的玩的就比較興奮,看看天色,她讓人把胤祥送回去,問胤禛:“你要不要在額娘這兒用了飯再回去?”
胤禛笑道:“兒子這時候還不走,自然是要在額娘這兒混飯的,您可別趕兒子走。”
蘇蘭芷心qíng好了些,忙吩咐文珠去做幾個胤禛愛吃的菜,胤祹在一邊嘟囔道:“額娘偏心,見了哥哥就不理我。”胤禛拍拍他的小光頭,笑著說:“醋罈子,額娘天天跟你一處,哥哥難得來一次,你就不高興了?再這么小氣,下次我可不帶你出去玩兒了。”
胤祹馬上換了臉色,抱著胤禛大腿獻媚:“好哥哥,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額娘偏心你是應該的,我沒有一點意見,哥哥,你多帶我出去玩兒幾次吧,整天悶在宮裡,我都快病了……”
蘇蘭芷滿足的看著他們兄弟倆玩鬧,兒子們感qíng好,她這做額娘的只有高興的。母子三人溫馨的用了頓晚餐,蘇蘭芷與胤禛有話說,先打發胤祹去練字,她和胤禛坐在院子裡,胤禛喝口茶,笑著說:“額娘有什麼話儘管直說,跟兒子還客氣什麼?”
蘇蘭芷笑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對那位名揚京城的喜塔臘姑娘有什麼看法?”
胤禛嘴角含笑:“那位很會作詩的姑娘嗎?兒子挺佩服她的,小小年紀就才學出眾,想來是下過苦功的,若是有機會,能認識一下也是好的。”
蘇蘭芷眉頭皺的死緊:“兒子啊,額娘不是對才女有偏見啊,額娘只是覺得,這過日子呢,還是要平常些的姑娘才踏實,才女一般只適合遠遠欣賞,真娶回家也是個麻煩,你想想,才女們一般都比較高傲,對仕途經濟不感興趣,huáng白之物太俗,她們追求的是不食人間煙火,要的是風花雪月,理想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的福晉娶回家,又不能幫你管家,還要你時刻哄著捧著,你稍微疏忽她一點,她就對月長嘆迎風落淚,你還不能納小,人家會用文縐縐的詩詞來罵你是負心漢。男人娶妻就是為了心qíng舒暢,娶個這樣的,什麼時候也舒暢不了,兒子,你所是不是這個理兒?”
胤禛一直靜靜聽著,眼中全是笑意,可惜天色有些暗,蘇蘭芷沒看清,不然她也不會費這麼多口舌。等她說完了,胤禛才笑道:“是,額娘說的都是真理,這種才女,只要遠遠欣賞就好,兒子肯定不會娶回家的。”就算兒子想娶,汗阿瑪也不會把這種女人指給皇家,額娘怎麼連這麼明顯的事都沒想起來?難道是被三哥和五弟刺激到了?胤禛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