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跟宜妃講,將心比心,誰敢對自己說讓胤禛或胤祹吃點虧,或是找人教訓教訓他們,哪怕明知那人是為自己考慮為他們好,她也要反過來給那人點顏色看看,母親嘛,護崽子是本能,自己的孩子只有自己能教訓,更是天經地義的認知。
宜妃發幾句牢騷,也知道蘇蘭芷不可能給她出什麼主意,她只希望胤禟能慢慢明白過來,不是只有一個胤禩對他好,他更親近的是自己這個額娘和胤祺這個親哥哥,至於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過胤禟一直看尼楚賀不順眼,如果胤禩跟尼楚賀湊一塊兒了,也許他會對胤禩有點兒意見也說不定。宜妃思索著是不是要推胤禩一把,不過此時gān系重大,她需要慎重考慮,因而念頭一轉就跟蘇蘭芷聊起別的。
“哎,姐姐還記不記得三年前大選時,您指給我看的那個西林覺羅氏?她當時剛滿十三歲,是六個今年再參選的秀女之一,這兩年我讓人觀察了她,真是個可人疼的姑娘,跟胤祺是同一年的,姐姐你說,我如果跟皇上提一提她,皇上會不會把她指給胤祺?”
蘇蘭芷笑道:“這我可說不好。不過那姑娘家世還算可以,她人品xingqíng都不錯,我覺得她笑起來甜甜的,沒太多心思,挺招人喜歡的。你若是喜歡的話,就跟皇上說說,也許皇上就允了呢?而你如果不說,皇上根本不知道,豈不是沒一點機會?”
宜妃點點頭:“姐姐說的極是,不管有多少希望。我總要為老五爭一爭。位高權重之家不敢想,總要給老五挑個可心人。他從小不在我身邊,我總覺得虧欠他。唉……”
蘇蘭芷心有戚戚然:“誰說不是呢,茉雅奇也沒在我身邊長大,三個孩子,我覺得最對不住的就是她,偏偏她要嫁那麼遠。一年想見一面都難……其實咱們還算幸運,孩子養在太后身邊,太后她老人家慈善,咱們什麼時候想見孩子都可以去見,換個人,可沒這麼方便。”
宜妃跟著讚美太后幾句。話題一轉說道四福晉身上:“老四家的已經進門小半年了吧?現在還沒個音信,姐姐怎麼也不著急?他們隔壁可是急的不行呢!”
胤禛隔壁是胤祉,胤祉和董鄂氏成親將近一年。肚子一直沒反應,榮妃當面不說,背地裡臉拉得老長,不過因為她上次給胤祉送女人,引起皇帝不滿。現在也不好做什麼,只能自己生悶氣。因為董鄂氏娘家一直興旺發達,她不好下董鄂氏臉面,有氣就只能自己憋著了。
胤祉雖然是個痴qíng種子,已經芳魂遠去的喜塔臘氏是他心口的硃砂痣,窗前的明月光,與之相比,董鄂氏雖然不是蚊子血和飯粘子,也沒比這兩樣qiáng多少,胤祉一方面眼紅她家的勢力,另一方面又嫌棄董鄂氏粗鄙,不像喜塔臘氏才華橫溢,所以他對董鄂氏忽冷忽熱,態度詭異的很,倒是他那幾個侍妾,紅袖添香玩的不錯,吸引著他的眼球。
與之相比,胤禛的後院簡直gān淨的稱之為淒涼都不為過,只有一個嫡福晉和一個侍妾,胤禛從小被蘇蘭芷嘮叨著要敬重愛護嫡妻,而薩伊的xing格大方慡利,一點兒也不矯揉造作,很投胤禛脾胃,小夫妻倆感qíng好著呢,他一個月除了薩伊不方便那幾天,都是宿在正房,就是薩伊不方便時,他也多是在書房安置,至於侍妾王氏,在他眼裡幾乎是個透明的。
“薩伊才進門五個月,中間還給溫僖妹妹守了百天孝,算起來他們在一起也不過兩個月,哪有這麼快懷上的?我還記得當年我跟了皇上兩年多才有的茉雅奇,可見這事qiáng求不來。其實我倒是覺得大阿哥做的挺好,一門心思想生個嫡子,為此不讓任何侍妾有孕,專寵大福晉,人家小兩口合合美美的,這不也挺好?依著我的意思,只要薩伊能生孩子,胤禛有沒有侍妾都沒什麼關係,嫡子總比庶子好吧?再說,看看排行靠前的那兩位,不就是因為嫡長之爭,才弄得跟烏jī眼一樣,可見想要安穩,還是要有個嫡長子,妹妹你說是不是?”蘇蘭芷說。
宜妃一拍手:“還是姐姐看得清楚,可不就是這個道理麼!可惜有人就是想不明白,什麼都想占了,也不想想,哪有這麼好的事?以後有的她後悔!”
蘇蘭芷笑笑,宜妃看天色不早,笑著告辭了。她剛走沒多久,宣嬪就帶著人過來拜訪,蘇蘭芷忙把她迎進門,文娟重新上了茶,宣嬪喝一口,笑道:“還是姐姐風雅,我就不知這茶葉有什麼好的,泡出來的茶覺得喝著又苦又澀,沒滋沒味的,哪有糙原上的馬奶酒喝著舒服?”
蘇蘭芷也笑了:“快別提‘風雅’二字,我也素來不愛喝茶,只是在客人來時上一些,一來顯擺一下我的好茶葉,二來附庸風雅,也好唬一唬不知qíng的人,妹妹可不就被我唬著了?”
宣嬪擊掌而笑:“姐姐說話就是慡利,不像別人,一句話非要轉七八十來個彎兒,聽得我頭昏,還是跟姐姐說話自在,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不瞞姐姐,我聽太后娘娘說,這次我能晉位,是姐姐在皇上面前幫我美言,我感激姐姐,特意來向姐姐道謝。”說著一揮手,跟著她的侍女遞上一個盒子,她接到手裡,又雙手奉給蘇蘭芷。
蘇蘭芷忙推辭道:“妹妹快別如此,皇上的決定,尤其是我能改變的?皇上之所以給妹妹晉位,一方面是妹妹溫良恭謹,品xing足矣匹配嬪位,另一方面則是為太后,妹妹總是太后娘家人,皇上素來尊敬太后,自然也就高看妹妹一眼,妹妹若要感謝,就感謝太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