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蘭芷說:“屋裡暖和。穿的也薄,出去又要換一遍衣裳,我嫌麻煩,何況天寒地凍的,外面也沒什麼景致。倒不如歪著看看書,也是打發時間了。自從天冷,老四家的過來請安,我都不讓她帶輝輝,怕路上著了寒氣。陛下您也是,出門也不說加件厚衣裳。凍著了可怎麼好?”
皇帝哈哈一笑:“你慣會cao心,朕身子壯著呢,這幾步路不礙的。何況朕穿的並不薄,又有披風擋著,風chuī不透,哪裡能凍著朕?不過小孩子身子弱,是不該頻繁出門。你對孩子們向來細心——只是你也別一心撲在輝輝身上,也要關心關心別人才是。”
蘇蘭芷一頭霧水。飛速回憶一遍,自己這幾個孩子都挺好的,應該沒什麼疏忽之處吧?皇帝這是指什麼?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蘇蘭芷迷茫的看眼皇帝。
皇帝說:“老十已經出孝,你也該給他張羅嫡福晉人選了,這麼大的事,難道你給忘了?”
蘇蘭芷忙說:“陛下可別冤枉人,素來皇子嫡福晉都是您親定的,當年給胤禛選妻,您不發話,我都不敢擅作主張,親生的尚且如此,何況胤礻我還不是我親生?我何嘗沒想著,只是不好說而已,本想過幾日就請示您,您劃個範圍,我才好私下相看啊!”
皇帝自知她說的是實qíng,老十身份特殊,自己沒有指示,她真不好自作主張的,尤其是老十背後還站著鈕祜祿氏,他的婚事更要慎之又慎,牽扯到朝堂是必然的,自己是該給個範圍,好在自己心中有數,因而對蘇蘭芷說:“朕知道你不會虧待老十,他母族顯貴,妻族若是寒酸了也不好看,而且如今需要一個出身蒙古的皇子福晉,今年要參選的蒙古貴女過幾日就要進京,你多在那裡面挑一挑,一定要找個好的給老十。”
蘇蘭芷頓了頓,點頭笑道:“是,我知道了,一定會給胤礻我挑個才貌雙全的好女子。對了,今年茉雅奇會不會回京給您祝壽?我都快兩年沒見她,想她的很。”
皇帝說:“等出了正月,額駙們就會帶著公主進京吧,畢竟今年是朕四十五歲壽誕,雖不是整壽,卻也逢五,自然要比平常熱鬧些,朕已經下旨讓公主們都回京來,茉雅奇自然不例外。也怪不得你想她,朕這半年沒見,心裡也聽記掛她,尤其是她家二小子,去年朕見著時,才剛滿周歲,鬼頭鬼腦的,說話做事跟茉雅奇小時候一個樣兒,讓人又恨又愛,如今又長大幾個月,只怕更皮實了,你見了肯定喜歡。”
茉雅奇三十五年八月又生了個兒子,把烏爾袞美的分不清東南西北,就會抱著小兒子傻笑,或是把大兒子頂在脖子上到處跑,跟個小孩子似的,給他家二小子起個名字叫圖新。對於這個二外孫,蘇蘭芷還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如今聽皇帝這麼一說,心裡更長糙了,偏一時又見不到,不由暗自埋怨皇帝,覺得他是故意吊人胃口。
皇帝多jīng通眉眼的人吶,蘇蘭芷眼裡的埋怨看的一清二楚,不禁有些好笑,兩人說了會兒話,天也就完全黑了,皇帝隨著蘇蘭芷吃了頓晚飯,晚上順勢就留宿景仁宮。
次日早起,難得是個大晴天,雖然仍是寒冬,不過有太陽照著就顯得暖和的多,蘇蘭芷用過早膳,穿的厚實實的,圍上厚厚的披風,到寧壽宮給太后請安。太后見了她挺高興,她這幾年年紀大了,越發不愛見人,連五日一回的宮妃請安也改到每月初一十五,平常就在宮裡打個牌,或是叫幾個看得順眼的妃子說說話,日子過得越發悠閒自得。
皇九女正拿著本話本給太后讀呢,見了蘇蘭芷,忙起身問好,蘇蘭芷對她也挺和氣,畢竟兩人中間有個胤禵,看在她是胤禵親姐的份上,蘇蘭芷就不能對她太疏遠,而皇九女也有同樣的顧忌,自己弟弟在人家名下,自然要尊敬點兒,免得給弟弟拖後腿。皇家兒子們個頂個的jīng明,皇家女兒也沒有蠢人,該怎麼做,皇九女心裡門兒清。
因而皇九女在大家相互見禮之後,就嬌俏的笑道:“貴母妃今兒怎麼捨得過來了?昨天皇太太還說,您一到冬天就犯懶,她老人家不請,您就不過來看她,皇太太正生氣呢!”
皇太后進宮這麼些年,漢話雖然自己不會說,聽還是能聽懂七八分的,因而皇九女說完,她就忙點頭,故意板著臉說:“知道你嫌棄我這個老婆子,今兒又跑來做什麼?”
蘇蘭芷忙半真半假的討饒,把太后哄得開開心心,興致來了,還要拉著蘇蘭芷和皇九女陪她玩葉子牌,兩人自是奉陪,反正老太太好哄,也不在乎輸贏,只要有人陪她玩兒,她就高興,而老太太高興了,底下人自然有好處。
三人正玩著,有人來報:“回稟太后,恪純長公主來了。”太后和蘇蘭芷都是大奇,長公主這些年都極少入宮,而前些天她才來過一次,今天怎麼又來?太后和蘇蘭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到她大概是遇上什麼事了,忙讓人把她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