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和敏妃忙不迭答應,敏妃又問:“知不知道會外放到什麼地方?官職是什麼?”
蘇蘭芷笑道:“這我哪兒能知道呀,全看上意罷了,不管去哪兒,去做什麼,都是皇恩浩dàng,官場上的事我又不懂,也懶得瞎打聽,我幫不上他的忙,不扯後腿就行。”
宜妃笑道:“哎呦呦,姐姐可真夠謙虛的,就您在宮裡的地位,給誰也扯不了後腿呀,您是自律,從不肯cha手外頭的事,也難怪皇上對您信任有加。哪兒像那些新進宮的小蹄子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腳跟都沒站穩,手就敢往外頭伸,當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蘇蘭芷和敏妃覺得這話說得有異,忙問:“怎麼,難道宮裡有誰不安分了不成?後/宮gān政,這可是皇上的大忌,誰這麼沒眼色,敢犯這種錯誤?真有這麼膽大的人?”
宜妃拿帕子捂著嘴笑:“怨不得你們不知道,實在是那人太不入眼,不過是個小小城門領的兒子,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光天化日的在街頭調戲民女,有人看不過眼打抱不平,他還嚷嚷著自己的姐夫是皇上,這種話,嚇嚇無知百姓還行,稍微有點眼力勁的,誰會怕他?打抱不平的那人出身赫舍里家,人家怕過誰?直接叫了五城兵馬司的人,把他抓了去,他家沒法子,送信進宮要他姐姐找皇上求qíng,你們猜他姐姐是哪一個?”
蘇蘭芷和敏妃都催:“別賣關子,趕緊說!不許吊人胃口!”
宜妃忙笑著說:“好好好,是我錯了,我馬上就說。他姐姐是今年留牌子的漢軍旗秀女,如今宮裡的吳常在,整天嬌嬌弱弱的,好像風chuīchuī就倒了那位。”
敏妃嗤了一聲:“原來是她呀。長的倒是不錯,可惜出生時忘帶腦子了,前天我還遇見她,給人請個安,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眼淚要掉不掉,我懶得跟他計較,抬起腳就走,還聽到她在身後幽幽的吟詩,那語調。跟女鬼似得,我是受不了,趕緊走幾步遠離她才好些。”
蘇蘭芷說:“她那小白花的樣子。我瞧著也彆扭,一開始非要天天來給我請安,不讓她來就用眼神控訴我,好像我對她做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還給我戴高帽子。說我‘高貴仁慈’什麼的,我都不知道我有她說的那麼好,還說要跟我jiāo朋友,把我給膈應的,跟她講道理還講不通,後來我罰她禁足十日。她竟不服氣,在皇上跟前告我,皇上訓了她幾句。她才老實了。”
這個世界奇葩真多,蘇蘭芷來這兒這麼多年,頭一次遇見這麼極品的類型,整日裝的柔柔弱弱的,眼淚就像水龍頭。一句話不對就嘩嘩往下流,還妄圖在宮裡講究什麼平等。她若真是這種思想還好,頂多是不討喜,可她眼裡的野心藏都藏不住,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就她一個聰明人。蘇蘭芷不止一次懷疑過皇帝看中她哪了了,對著個淚包不嫌倒胃口啊?直到某次看到她在皇帝面前的表現,蘇蘭芷悟了,原來這人還沒傻實心,人家在皇帝跟前挺正常的,就是柔弱了些,還能滿足大男子心裡的需求,人家的矯揉造作只在女人面前表演,這個認知讓蘇蘭芷對這人是厭惡到極點,除非必須,絕對是離她遠遠的。
三人短暫討論幾句,發覺彼此對吳常在都沒什麼好感,宜妃哂笑道:“原來你們也被她膈應過,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呢,不過敏妹妹你說錯了,人家表現的雖傻,其實聰明著呢,他家給她遞信,要她找皇上求qíng,她根本沒去,卻給家裡傳信說自己求了,但皇上不許,讓家裡人花錢打點,他家為救她那兄弟,費盡心思,她弟弟被打了個半死,前幾天才弄出來。”
敏妃恍然大悟:“原來是個演技派,宮裡不知多少人都被瞞過了,以為人家沒腦子,原來沒腦子的是自己!看來這些年安穩日子過慣了,腦子都不好使了。”
蘇蘭芷和宜妃都笑而不語,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吧!能在宮裡占得一席之地的,有幾個蠢人?真正腦子不好使的,墳頭都能長糙了,還能在宮裡活蹦亂跳的?尤其是如今主位上這些,哪個不是跟了皇帝多年,而且生育有功的?就小佟貴妃膝下無子,人家可是皇帝的嫡親表妹,這身份誰能比得?在這些人面前耍手段,不是自找死路是什麼?
可以說眾人大多是不想理她,才由著她蹦躂兩天,真惹惱哪個人,隨便一出手,就能把她踩趴下。宮裡這些年是沒多少玩yīn謀詭計的,但對付一個沒根基沒聖寵的小常在,真不用費什麼心,蘇蘭芷對她是無視,別人大概是在看戲,什麼時候眾人不耐煩了,什麼時候她就該退出歷史舞台,成為後/宮無聲無息中的一員。
三人說說笑笑,蘇蘭芷成功隱瞞住她心qíng愉悅的真正原因,並通過宜妃牌廣播的轉播,聽了許多原先不知道的八卦新聞,娛樂效果十足,宜妃和敏妃也挺高興,輕鬆打發掉一下午時間,有兩個能說說話的人,果然比獨自一人逗悶子要qiáng的多。
天越來越冷,十月十九,早上一起來天就yīn沉沉的,蘇蘭芷站在屋子裡往外看,嘴裡咕噥道:“也不知會不會下雪?今年的頭場雪好像比去年晚幾天……”
文寒在旁邊接話道:“去年頭場雪是十月初二下的,今年是晚些。今兒這天yīnyīn的,看著像是要下,主子,門口風大,您還是到裡面坐著吧,姑姑們熱了牛奶,您喝點兒暖暖胃。”
蘇蘭芷點點頭,雖然她不覺得冷,仍往裡面走走,在鋪著虎皮墊子的榻上坐了,喝著熱熱的牛奶,旁邊文秋給她讀著話本,兩個小宮女蹲著給她捶腿,她本就是會享受的人,如今又有條件,當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並不在乎別人的閒話。
文娟進來說:“主子,吳常在說她的份例炭數量不夠,要您給她做主,如今正在門外等著呢。”
蘇蘭芷眼皮都不胎一下,說:“你去告訴她,每樣月例都有專人負責,讓她去找榮妃,什麼事都要我做主,我可沒那麼多閒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