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這個人,要強得很,從小到大都是如此。讀書要讀得最好,氣質要最為出挑,連跳舞都要跳得全場最好。”月兒眼眸流轉,儀態萬千,“他說介意,不過是怕和莉莉小姐跳,不如與我跳得那般融洽,難以拔得頭籌罷了。”
這話已然說得委婉,任何知情重的人都該知道往後退了,可偏偏少女心性傲氣,全然不知道退一步海闊天空是什麼道理。
“我雖然不如明姐姐留過洋,但自認為舞蹈跳得還是不錯的,姐姐怎麼知道,我與少帥跳舞,便不能是全場最好的呢?”
那驕傲的模樣,是那般有恃無恐。月兒其實私心裡是有些羨慕的,倘若自己也有這等家人作為後盾,或許也可以不必活得如此如履薄冰。
但羨慕歸羨慕,關鍵時刻可不能認慫。月兒低斂眉目,思忖片刻,又不經意地笑了笑,眼角眉梢儘是含情,不帶任何挑釁意味,卻從容得令人髮指。
“莉莉小姐看一看,不就知道能不能比得過了麼?”
說罷,嬌俏依人地站在韓江雪的身側,二人相得益彰,仿佛從曠古走來的璧人一對,天生就該是在一起的。
她伸出玉手,眉眼調笑:“我想邀請夫君跳支舞,不知道肯不肯賞臉?”
韓江雪將手搭在月兒的手上,舌尖輕舔了唇角,笑容意味深長:“夫人玉指所向,為夫萬死不辭。”
二人下樓的過程中,韓江雪試探性地感受月兒雙腿的著力,仍能感覺她有些吃力。
耳語問道:“你能堅持麼?其實不必勉強。”
“我看明白了,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我得跳出來救主公啊,不然主公被拐走了怎麼辦?”
韓江雪腳下一頓,看了一眼身邊的嬌妻,這副伶俐的模樣與在韓家時的萬般小心又不一樣。他總是能感受到月兒所帶給他的意想不到的驚喜,他不得不帶著玩味色彩地思量,這小嬌妻,究竟有幾副面孔?
“哦?那鴻門宴上闖營救劉邦的,可是樊噲那個大胖子。你……還打算救我麼?”
月兒眉毛一挑:“臣死且不避,胖點安足辭?”
二人咬著耳朵說笑,從旋轉的樓梯上一路走來,已然成為最為亮麗的一道風景。
剛剛休息片刻的樂隊也十足十地有眼力價,奏響了歡快的華爾茲。舞池上貼面迴旋的舞者們很識趣地將最中央的位置騰出,留給最受矚目的人。
剛開始,月兒還是有些緊張的。她腿上有傷,又被寄予了太多人的目光,還有為韓江雪擋爛桃花的任務,這一切都讓她胸口吊著一口氣,時刻不敢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