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師,邱瑾,是法蘭西留學回來的老師。平日裡在女校,待每一位學生都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給我們講歐洲的風貌,講民主與自由,講理想和未來。”
月兒從未見劉美玲提及誰的時候,如此神采飛揚,眼角仍掛著的淚珠都仿佛折射著耀眼的光芒。
想來,這位邱老師,是劉美玲心中很重要的人吧。
“好了,我知道,他很好。為何讓我去救?”
“大帥聽說學校里混進了南方反軍閥的革命派,說是要刺殺大帥,於是便把老師學生們都抓了起來,最終確定了幾個重點對象,裡面就有邱老師。”
“那他到底是不是革命派,又是不是要刺殺大帥呢?”
劉美玲拼命搖著頭:“不是的,不是的,邱老師溫文爾雅,他……他還是少帥幼時同窗,一定不會是刺客的。所以月兒,求你想辦法救救他,求你了……”
如若不是月兒眼疾手快,眼前自尊心一直很強的劉美玲,竟然因為這件事,差點跪在了地上。好在月兒及時攙起了她。
月兒今早聽韓夢嬌說起過此事,她不懂政治,也不明白革命黨與軍閥有何差別,總歸是打仗的,死的也是老百姓。
她沒想過這等男人們角逐的事情會落在自己的肩頭,她不確定韓江雪是否有權力說服韓靖渠,更不篤定的,是她在韓江雪心中又是否有這般重要的分量。
可終究不捨得面對劉美玲那哀怨可憐的眼神,月兒便客觀地答道:“此事我也不知能不能說得動少帥,少帥又能否營救成功。我只能勉勵一試,明少爺也說了他會想別的辦法,如若我沒成功,你不可怨恨我。”
劉美玲見月兒鬆口,心底一塊大石頭落了地,鬆了口氣,臉上也逐漸有了笑意。
月兒見她變臉比翻書還快,嗔笑:“你莫不是中意了那教師,才這般上心。”
她一說一笑,想著女孩子間多半都愛開這等玩笑的。誰知劉美玲的臉“唰”地一下紅了,趕忙別過臉啐了聲:“呸,你可不許胡說。”
欲蓋彌彰,月兒也頗為驚愕,看來她無心猜測,竟然坐實了。
“好了,不揶揄你了,我在廣德樓給你帶了些菜,有動過的,有沒動過的,想來你也不會嫌棄我。如若吃不了,就帶回去給你娘和弟弟吧。只是那掌柜說碗盤皆是從揚州背過來的,給多少錢都捨不得賣,你洗乾淨了記得還回去。”
月兒揣著劉美玲託付的大事,與一整日心臟乍起乍落的忐忑,回家等韓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