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趕忙幫他拍著背,越發覺得韓江雪今天怪異得緊。
韓夢嬌似乎也看出了什麼端倪:“三哥,怎麼了?”
韓江雪半晌才能說出話來,擺了擺手:“沒什麼……你……確實是客氣了……”
韓江雪深呼吸了一番,旋即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與冷淡,只低頭吃飯,並不甚參與父兄的交談。看著桌上離著較遠的地方,知道月兒不好意思伸長胳膊夾菜,韓江雪時不時會給她夾點菜,卻並沒有任何言語。
月兒心頭畫魂,卻又不解其意,終於忍不住與他咬耳朵:“你今日究竟怎麼了,看起來怪怪的。”
韓江雪低頭看了一眼嬌妻誠摯的眼神,依舊帶著幾分懼怕,怯生生的,楚楚可憐之狀,著實不是裝出來的。韓江雪便將心頭的所有猜疑又咽回了肚子裡。
韓江雪夜裡疾書的筆記本上,每個法語句子的發音是正確的,但其後的釋意卻是他特意篡改了的。
他詢問韓夢嬌的,是筆記本第一頁的句子。韓夢嬌的作答,恰好是他篡改完的話。
如若這一切都是月兒所教授,是不是錯得太過巧合了呢?看來他的猜測已經可以證實了,月兒果然是一點法語都不懂的。明家送來的,果然不是真千金。
不過韓江雪心頭的矛盾一瞬而已,很快,果決的他便決定,把這件事情按住不追究了。鬧大了,月兒想留在韓家的可能性就太小了。
不知道是從第一眼開始,還是從什麼時候起,他覺得自己有那麼一點離不開她了。
他沉默不語,而敏感的月兒在一旁,亦是惴惴。
韓江雪掃了一圈餐桌,又看了一眼月兒那單薄無依的身板,想想,她能夠依靠的,不過是他的懷抱。
韓江雪伸出手,溫暖而寬大,恰好能將月兒細嫩柔軟的手扣在掌心,細細摩挲。
一舉一動,都是溫和的。連帶著,連言語都溫柔了下來。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辛苦了,總要勞煩你去教夢嬌這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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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不解其中意,只覺得新婚夫婦在筵席上仍舊這般你儂我儂,旁若無人,引得眾人一陣調笑。
“三弟,日日夜夜看都看不夠,陪哥哥們吃個飯的功夫,還得看著弟妹?”韓江海嘲笑著韓江雪,轉頭看向月兒,“弟妹,就當哥哥跟你借人,就這麼吃飯的功夫,弟妹總不至於不捨得把三弟借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