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利用一點空餘時間,還悄悄地拿出筆記本,背了幾個單詞。出門在外,功課不能落下。
晚宴是由西北軍閥劉長榮的長子劉啟桓做東,定在了租界裡的洋餐廳起士林餐廳。
月兒挽著韓江雪到場的時候,幾方軍閥的代表都已經攜夫人到場了。
“實在抱歉,軍務耽擱,來晚了,讓大家久等了。”
韓江雪本就對今晚的晚宴沒有太大的興趣。如今川軍和西北之間相愛相殺,蒙古人虎視眈眈,南面的革命軍脅迫著大總統北伐,直系首當其衝,無論是哪一方,都急於向東北的韓家拋出橄欖枝。
偏偏韓靖渠想作壁上觀,坐山觀虎鬥。而少年意氣的韓江雪更是有自己的心中思量,並不欲與此輩過多深交。
既是推脫不開的應酬,逢場作戲就好。
“說哪裡話,聽說韓老弟今天才到天津,肯定有很多軍務要處理。”
包間內的來賓們並未上座,而是男男女女的在沙發上閒聊。見韓江雪進門,劉啟桓趕忙起身大跨步上前,離老遠便伸出手要與韓江雪握手。
見西北先行一步做足了姿態,川軍的宋之卿和直系的龔志學也隨行其後,生怕自己這張皮笑肉不笑的臉顯得顯得不夠真誠。
韓江雪被幾位代表簇擁著,謙讓至主位。韓江雪偏偏又不想做這個出頭的椽子,極力婉拒。
幾方勢力你來我往的敬讓,原本半癱在貴妃榻上的男人“嘖”了一聲,起身推搡開虛情假意的人們,一屁股坐在了西餐長桌的主位上,一隻手拄著下巴,滿眼鄙夷地望著對面錯愕的人群。
月兒站在韓江雪身後,打量著主位上的男人。
黝黑的面龐如同斧鑿刀刻一般,挺鼻寬眉深眼窩,輪廓上有些像錦東城街頭橫行的俄國老毛子,只是膚色深了許多。鬢角剃成了一寸的長度,剩下的長髮編成十幾股小辮子,扎在腦後。左耳掛著巨大的銅質圓環,衣領與頸子交接處隱約可見紋身的邊緣。偏偏這副野性十足的原始美感,搭配的是正兒八經,甚至有些不太合身的筆挺西裝。
月兒見過的人本就有限,這副打扮的更是聞所未聞。她想不出這是哪國的摩登潮流,只得向內自省,許是自己見識淺薄吧。
別說月兒不認識,今天在場的絕大多數男人對這位茹毛飲血般野人也不熟悉。東家劉啟桓原本正緊握著韓江雪的右手不放,如今尷尬境地,只得上前為大家介紹起這個“沒眼力見”的鄉巴佬了。
“諸位,我介紹一下,這位是西南大土司的長子木旦甲公子,也是我今天重要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