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房高樓逛久了,胭脂水粉鋪也買了一輪。韓江雪實在想不出這大白天的還能帶月兒幹什麼去,便又要帶她去買衣服。
上次買衣服已經驚到了月兒,她說什麼都不肯讓韓江雪再這麼奢侈了,於是無論如何不肯下車。
“城裡洋房林立,不夠風涼,悶得慌,”月兒福至心靈,“既然到了天津,不妨領我在海河邊走走吧,涼快涼快。”
九河下梢天津衛。天津濱海,水系眾多。韓江雪想了想,決定帶月兒去子牙河邊逛逛。
盛暑剛近末梢,天光仍舊烈烈,照在子牙河上瀲灩一片。
韓江雪和月兒下了車,信步在河邊踱著,司機緩慢開車跟在身後,忽遠忽近,並不打擾一對新人的好情致。
河邊略帶著咸腥味的風習習吹來,送來些許清涼,也吹亂月兒額間碎發。韓江雪伸手幫她別再耳後,然後那隻手便懸空在月兒身前,也不說話。
月兒不解,抬頭眼巴巴看著他,又看看韓江雪的手心,裡面什麼也沒有。
“你手裡什麼也沒有。”
韓江雪順著話茬一笑:“確實沒有,不過應該有。”
月兒仍舊不解,從手包中掏出了帕子,他搖搖頭。掏出小鏡子,他雙眉緊蹙。掏出了錢包,他臉帶慍色。
月兒看了看自己本就不太大的手包,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了,於是最後一試,戰戰兢兢地將韓江雪那天給她的白朗寧掏了出來。
好在韓江雪眼疾手快,趕忙按住她的手,又塞了回去。
韓江雪對於月兒的嬌憨徹底拜服了,他近乎從牙縫間擠出來的話:“你是真不懂還是跟我裝不懂?我要這些東西幹嘛?”
他頓了頓,板著臉,認真地問:“你讓我陪你來河邊散步,還不讓我牽你的手麼?”
原來,他手裡,少的是她的手。
月兒看著他認真的模樣便覺得半是溫暖半是好笑,結婚到今天,該做的都做了,這會牽個手還繞這麼大彎子。
從法國回來的人,真的不一樣。
二人心懷本不該有的,如同初見時般的悸動,手牽手一直向前走著。恰到細沙處,沒了樹影遮陽,大太陽曬得人暈乎乎的。
“還繼續往前走麼?要不上車?”韓江雪試探問道。
月兒卻有點貪心不肯上去,她喜歡這樣被他安安靜靜牽著的感覺,於是搖頭:“再走一會好不好?”
韓江雪想了想,大跨步向前一些:“那我走前面,你站在我影子裡,這樣就不會曬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