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禮貌地向諸位長輩請了安,旋即坐了下來。看著韓江雪冷峻的側臉,下頜線緊繃著,絲毫沒有向韓靜渠打招呼的意思,心下暗忖,這般執拗的性子,可不是要吃了許多虧的?
月兒笑意盈盈開口:“父親,我聽江雪說,還有幾天,便是您老的生辰了。江雪和我商量著,想給您熱熱鬧鬧半個生辰宴,您看,您有什麼特殊的要求沒有,兒媳幫您去辦。”
韓江雪略帶詫異,他何曾提過韓靖渠就要過生日了,更沒有商量過要出面為他辦壽宴的事情。
韓靖渠舀了一口豆花放在嘴裡,不緊不慢地思量著今日想小兒媳婦的殷勤勁兒,心中不免生出一種錯覺來。
八成是知道他要給兒子納妾,怕失了地位,在家中愈發勤快起來了。
想到這,一直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的韓靜渠拿喬起來:“算了吧,也不是什麼整數,家裡人吃頓飯就行,何必大操大辦呢?”
月兒碰了軟釘子,韓江雪知父親的為難之意,心下愈發憤恨,桌下的雙手緊攥著。
月兒適時趁著眾人吃飯,伸手撫了撫韓江雪的拳頭。示意他不要有過激的言論。
笑意不減,繼續說道:“父親,月兒知道自己這話說得孟浪了,也僭越了。家中有母親諸事操勞著,肯定早就為父親的壽宴準備妥當了。平輩中又有大哥大嫂,都是能幹之人,怎麼也輪不到我一個小丫頭出面。不過這確實是我和江雪的一份孝心,想著為父親熱熱鬧鬧辦一場,讓家裡人都齊聚起來,您老也高興高興。您看,要不您就允了?”
二姨太一聽這話,生怕自己的兒子落了後,趕忙說道:“你確實不該強出頭,孝心哪裡顯示不出來呢?你前面還有兩位哥哥兩位嫂子,她們哪個辦不好這壽宴呢?”
大夫人雖不是韓江雪的親生母親,與韓江雪的感情也隔著層肚皮。但權衡利弊之後,她也知道這位過繼過來的兒子是她此刻唯一的靠山,也知道親疏遠近的道理。
她此刻悠悠開口:“這個家,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來操辦的。如今歲數大了,身子骨和腦子都愈發不中用了。依我看,這差事就交給月兒來辦,挺好的。人家女兒家,能幹成那麼大的事業,操辦個生日宴有什麼做不好的?”
二姨太慣來是不與大夫人起正面衝突的,也知道自己出身至此,擠破腦袋也是扶不了正的。不過面對兒子此刻的困境,她還是要搏一搏的,趕忙又欲開口辯駁一番。
月兒見時機成熟,趕忙做起了和事佬:“母親,二娘,快別吵了。都怪月兒不好,平白惹各位長輩生氣了。這樣吧,左右父親的生辰還有小半個月的觀景,大嫂若是不忙,我想邀請大嫂從松北省過來,小住一陣子。我也好向大嫂討教一番。”
二姨太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既不傷和氣,又不讓自己的兒子兒媳落了後,於是趕忙點頭道:“這是個好主意。你大嫂啊,最是厲害的,持家管事有一套,你正好和她學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