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松梅愈發覺得自己答應月兒的事情是多麼明智了,她必須趕緊逃開這個環境,不然遲早得瘋了。
韓靜渠對於自己的這個大兒媳,顯然是十分重視的。畢竟她老子手裡的槍桿子是實打實的,比月兒身後的明家更值得韓靜渠珍重。
這一點上,月兒並沒有任何的不悅,畢竟自己心知肚明這份榮耀都是積攢了幾輩子的德行偷來的,更何況此刻的月兒更相信自己。天生抓得一手好牌固然可羨,但退而求其次,把爛牌打得出彩,更值得人尊重。
午飯時間還沒到,韓靜渠便早早回了家,與大兒媳寒暄了一番。
飯桌上,月兒冷眼旁觀,韓江海與楚松梅之間的生疏感已經太過明晰,眾人也心知肚明,不過是於長輩面前做做姿態,貌合神離罷了。
不過心思細密敏感如月兒,她仍能敏銳地察覺到楚松梅不經意間會看向身邊的丈夫,四目相觸不過一瞬,便匆匆移開。轉眼間眸底黯淡,倒有些不易察覺的失落感。
對於韓江海,楚松梅應該還是抱有幻想的吧。
月兒心底戚戚然,這是時代的悲哀,也是女人的悲哀。無論多麼意氣風發,英武絕倫的女人,在嫁做人婦之後,都會把心思放在自己的丈夫身上。
有一部分人有幸覓得良婿,心心相印,彼此相依,如月兒這般與韓江雪肝膽相照,彼此扶持。但也有如楚松梅這般只能咬著牙認命,否則變會落得旁人笑柄。
明明是一段彼此慰藉的感情關係,卻天生讓一方處於被施捨的狀態下。月兒慶幸自己的處境,卻又無力去改變旁人的僵局。
這麼一瞬間,月兒覺得楚松梅也好,莉莉也罷,亦或是真正的明如月,她們都在這中尷尬得處境之中,也有著可憐之處。
但感慨不過須臾轉瞬,月兒既不能顧影自憐,更沒時間悲天憫人。她得活下去,砸她飯碗的人,就是要她的命的人。
好容易熬過了午飯時間,月兒開口對長輩們說道:“我與嫂子商議好了,下午我們便出門去籌備了。”
楚松梅是個實誠人,剛剛明明說好的是去學騎馬,怎麼變成了籌備壽宴?她錯愕看向月兒,月兒卻溫和一笑。
楚松梅也就釋然了,無論是什麼,能出門便好。她在這壓抑的環境裡,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騎馬的場地在北大營後面的圍獵場子裡,是月兒央韓江雪幫忙安排的。
韓江雪起初是說什麼都不肯答應的,“這不是專業馬場,可能會有野獸出沒的。軍營的馬也都是戰馬,性子烈,你恐怕駕馭不了。”
月兒卻不以為然:“我又不是真的要去做什麼賽馬冠軍的,借著由頭和嫂子走近一些罷了。你不必勸我了,我自有分寸。”
“你有什麼分寸,”韓江雪嗔怪,攔著她的腰肢不肯放開,“想得到的東西便拼了姓名都要得來。這般執拗,受了傷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