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卻震耳欲聾。
月兒將罈子狠狠甩在了莉莉的腳下,崩起的殘片險些割破了莉莉的腳踝,她本能向後一退,差一點便跌落在地了。
一旁已然認了主的明如月趕忙上前去攙扶,莉莉受此大辱,本就沒什麼城府的心性一時間打亂,推開明如月的臂膀,指著月兒喊道:“扶我做什麼,替我打她!”
還沒等明如月反應過來,月兒抄起桌上的手包,乾脆利索地從中掏出一把袖珍白朗寧來。
她不緊不慢地拉動槍栓,槍口黑洞洞的,直接對準了莉莉。
那上一秒還跋扈囂張的兩位大小姐,一見槍口對準了自己,氣勢上驟然便減了大半。
月兒趁著二人呆愣的空當,手臂一轉,對著身旁的另一壇酒就是一槍。
這是月兒人生中第二次開槍,她不敢又片刻游移,生怕自己生出一點怯懦來。
銀瓶乍破水漿迸,兩個姑娘被嚇得“嗷”的一聲抱住頭蜷縮在了一起,抖如篩糠,皆是散了七魄一般,誰也不敢看向月兒。
此刻虎口被震得生疼的月兒甩了甩手腕,重新將槍口對準二人。
“這把白朗寧,是韓江雪給我的。他當是於我說,遇了不順心的事,想殺誰,他為我兜著。可一直以來他護我周全,我也沒什麼不順遂的,便一直放在手包里,忘了拿出來了。”
月兒緩緩落座:“謝謝二位姊妹了,你們幫我想起這把槍來了。嗯,用起來還真順手。”
莉莉蹲在角落裡,顫顫巍巍發了聲:“你不能殺我……你不能……你若殺了我,我家人便將你的底細全部都寄送給韓江雪!我讓你來給我陪葬!”
月兒當然不能殺了她,殺她,還犯不著月兒親自動手。
不過此刻月兒用槍口扣了扣桌面,發出了沉悶的“篤篤”聲,巧笑嫣然:“你都死了,還管得了這麼多?”
“那你就永遠都別想找到慶哥!”
月兒更覺好笑:“您真當挾天子以令諸侯了麼?他與我什麼關係?”
月兒當然想救慶哥,可她知道服軟不會有任何作用,她只有絕對強勢,占據絕對的主動權,方能救出這個因自己而落難的可憐人。
月兒自己盛了一碗羹來吃,轉頭對同樣嚇傻了的明如月說道:“你也是真傻,竟然會信她的鬼話。她把我絆倒,明家就一起跟著倒了。到時候她會兌現你的那點小錢麼?你搞垮了自己的娘家,你這條小命,便一文不值了。姑娘,四海之內可不皆是你親娘啊,有娘活著,好好珍惜吧。”
月兒此言一出,原本不知被莉莉畫了什麼餅迷了心智的明如月也回過味來了,她哆嗦著起身,問月兒:“我……我現在走……還來得及麼?”
月兒用嘴撇了撇門的方向,旋即道:“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