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彼此成為了退而求其次的首選,於是便隔了心眼,遠了感情。
這時候,還不如這共同的利益來得清楚明了呢。
月兒即便已經出了韓家門,仍舊不願意參與進韓家的是是非非當中,哪怕是背後嚼舌根,她都沒那個興致。
轉換話題,問道:“這次去上海,有什麼收穫沒有?”
“收穫……就是進了冬季和春季的新款,是些常規的工作,倒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這進貨價一漲再漲,莊一夢還連連訴苦,說著現在上海的局勢動盪,錢毛了,人工又貴得離譜。”
月兒心下也有所憂慮:“進貨價一漲,我這也得跟著漲價才有利潤。長此以往,越來越貴,還有人願意來買衣服麼?”
韓夢嬌點頭:“漲價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這個莊一夢也是個商人的心眼,總是想方設法把她其他店裡銷得不好的款式塞給我。我這一刻都不敢錯眼珠地盯著,還磨破了嘴皮子,接過還是會被摻進來我不想要的款式來。”
這個問題,不僅韓夢嬌,劉美玲也曾經提起過。作為分店,月兒在貨源這方面一直處於被動地狀態,莊一夢怎麼安排,她便需要如何接著,絲毫沒有談判的餘地。
月兒一直自詡心胸開闊,對於莊一夢的小心思向來都是避而不提的。畢竟沒有莊一夢的點播,她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
只是久而久之,不好賣的貨堆積起來,只得賤價甩賣,勞力傷財。更主要的是給韓夢嬌進貨帶來了很大的麻煩,畢竟能運貨的車廂人力有限,拉回來這些滯銷款,就沒地方拉良品了。
劣幣驅逐良幣,讓月兒不勝其煩。
“嫂子,我們不能總是這般任人擺布的。其實我們完全可以按照莊一夢的設計圖紙自己生產製造衣服的。東北的人工比上海便宜不知幾倍,布料的運輸也比成衣的運輸方便很多。”
月兒不是沒想過,只是她如何知道,該怎麼生產衣服呢?
“莊一夢最大的資本,就是她手下的優秀設計師。我們可以購買她的設計稿,支付一定的費用,然後自己生產,這樣一來,莊一夢的資金回籠比原來還快了,而我們也能節約了成本,豈不是一舉兩得?”
韓夢嬌知道月兒心裡顧忌什麼,繼續道:“我們不是在撬行,支付了她專利費,應該應分的事情。以你現在的財資,要想自己養一批洋設計師,也不是多大的難事。但我們不這麼做,不也是給足了她這個合作夥伴的面子麼?”
月兒一時間未置可否,幾人剛撂下筷來,傭人匆匆過來稟報:“少夫人,您的電話,好像是店裡出什麼急事了。”
已是天黑透了,百貨公司早就關了門,月兒聽罷心中一驚,是遭了賊了還是遇了火了?
她急匆匆衝進房裡接電話,腳下一個沒注意,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韓江雪起身去扶她,可月兒早已扒拉了身上的灰,衝進屋子裡了。
永遠都是這般冒冒失失的,韓江雪搖頭嘆息,走進房中,聽見了月兒已經撂下了電話,準備起身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