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死死,有的早已過了鬼門關,有的重重咳著,恢復了神志……
唯獨沒有月兒企盼的韓江雪。
數九寒冬的雪地,冷氣一如細密的針腳從月兒的骨縫之中侵襲而入,月兒就這樣跪在地上,任由任何人去攙扶,都不肯起身。
“江雪……”月兒祈禱著,呢喃著……
“江雪!”月兒撕心裂肺地呼喚著……
“江雪……!”月兒恨不能將自己的心肺都喊了出來……
可終究在房子被燒成了灰架子,一切歸於平靜之後,月兒也沒有等到韓江雪的身影。
似有千萬把刀一刀一刀地刻在月兒的心窩處一般,她蜷縮著,跪在地上。她已然分不清自己留下的是眼淚,還是啼出的是血痕了……
宋小冬和韓夢嬌的意識逐漸清醒起來,韓江海在看到他們爬起身的瞬間,立馬下令將二人逮捕。
月兒本是沉浸在自己的悲痛當中,在這一刻,她突然起身,像是拼了命護住崽子的老母雞一般,將二人擋在了身後:“你敢!”
聲嘶力竭,那呼喊之中恨不能震動天地。
月兒眼中的恨意近乎化成了實質:“誰敢動她們,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從我們所有士兵的屍體上踏過去!讓世人看看!父親屍骨未寒,弟兄生死不明,我們的大少爺是怎麼對待他們的家人的!”
月兒的鏘鏘話語在空曠的雪地之中回音四響,韓江海對眼前人恨得牙痒痒,可終究沒有選擇動粗。
畢竟成百上千雙眼睛看著呢,左右他都是最後的勝利者了,想收拾他們,來日方長。
父死子繼,韓靜渠一死,東北的軍政大權毫無疑問地落在了僅存的韓江海手裡。月兒知道,自己強行調來的百餘兵士如果真的和韓江海硬碰硬,只能是蚍蜉撼樹。
她無懼生死,卻沒必要讓這麼多年輕人跟著送命。
月兒連帶著宋小冬和韓夢嬌,以及失去了庇蔭的副官,一同被“請”回了韓江雪的別院。
說是請回,已然是客氣十足了。月兒明白,自己被軟禁了。
韓江海之所以沒有馬上動手收拾她,恐怕是還忌諱著韓江雪留下的那些心腹,和外界的虛名罷了。
回到家中的月兒,從韓夢嬌的口中得知了整晚發生了什麼。
六姨太請來的藝人,根本不是唱什麼北京小曲兒的,而是殺手。晚宴之上,有一部分菜餚是摻了迷幻製劑的。月兒走後,人們的藥效不甚相同,藥主要摻在了大帥喜歡吃的幾道菜里。他第一個發作,被房間之中的殺手用手中的琴當頭一擊,死在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