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轉念想到婚禮上村支書的一番話,誰家還沒有本難念的經呢,日子都是自己過的,是好是壞都是自己過出來的。既然是偏見,秦曉雨就相信一定可以靠自己的誠心誠意打動婆婆和小姑子的。
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再不濟又能趕上李瘸子家嗎?想了想秦曉雨心裡又踏實了些,竟然還產生了意思愉悅滿足感,拿著窩窩頭大口大口吃著,又把唯一一盤涼拌菜推近到苗晴跟前,說:「媽,看您吃得少,是我做的不太合您口味嗎,給我提提意見呀。」
一雙大眼睛裡吐露出的真切關心,倒是讓苗晴有些措手不及。張丹丹確實在心裡大罵虛偽做作。
「我早上一向沒什麼胃口,吃的少。你做的很好,一大早就起來忙活,這早飯都吃的比往常提前了不少。」苗晴也沒挑什麼刺。單單把早上剛剛知道的這件事刨去,秦曉雨確實是個又漂亮又能幹,性格又好又孝順的媳婦兒。但是早上丹丹說的話卻還是給苗晴心裡種下了一片疑雲,暗暗思忖著沒確定之前還是不能撕破臉,得想個法子調查清楚才好。
不得不說張逸峰這個人神經還是比較細膩敏感的,能感受到氣氛的微妙,並不是對一切感受不到。只不過他還沒有找好切入點去解決。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張逸峰一大早就看了一場,暗暗在心底驚嘆。
早飯後要進行南山村的傳統,就是去上墳拜祭祖先,也是新媳婦過門後的一件大事,昨天的婚禮是給村里人看的,今天的上墳就是把新媳婦帶去給祖先們看的,上了墳就是認祖,就徹底是生則同寢,死則同穴的一家人了。
苗晴帶著兒子女兒和兒媳婦去張家的祠堂,按理說一般農村人家也不會設立祠堂,但這張家偏偏就不是普通人。
張家祖上說起來還是挺出息的,據說在明朝時期,還是朝廷的重臣大官,滿清入關以後因為不願為滿族人效力,索性卸官歸田會了老家。
來老家以後,憑藉有幾分祖傳產業有幾分頭腦,在這裡種棉花,僱傭村民幫著摘棉花,產量多,又有渠道賣出去。一來二去家業越來越大。到清末就已經成了當地的大財主。
但張家人祖上也是書香門第,關注人文情懷,對僱傭的長工短工也很友善,借個錢,請個假從來不會皺下眉頭。張氏一族也很受村民愛戴。
然而到了50年代的土改,政策一頒布,土地要重新分配。為了響應國家號召,當時張家的當家的,也就是張逸峰的爺爺張澤人自動自覺上繳了土地和大半的家業。
因為他當大地主的時候,沒少為村子裡的人辦事。村民們也念著他的好,這又看他認錯改正態度極好,就給他們家留了三畝地,沒收全部家業了事,倒也沒受什麼身體精神上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