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你說誰?李楠那個臭小子壯的跟頭小牛犢似的怎麼會死。你胡說八道什麼?」李老頭眼神終於清醒了些,眼神終於帶著慌亂的說。
「爸,我騙你幹什麼,我會平白無故咒李楠嗎,你去看看,李楠現在還躺在村委會衛生院的停屍房呢!」眼看李閔的神色不大正常。
張逸峰上前一步,痛心的喊了句:「李大哥」。
李閔木然的回頭看了眼,說:「峰子,棟子正好你們來了。走,陪我我去鎮上買個上好的棺材。李楠活著沒少受罪,死了我這個做大哥的就讓他舒服點吧。」
李家跟大家都不親近,大家又都覺得他家不詳,總是這麼倒霉,都沒有人願意進來幫忙。秦曉雨索性請走了湊在門口看熱鬧的眾人。
李老頭還怔怔的躺在地上,摔在一旁的是他的酒瓶子。好半天,他好像才反應過來似的,緩緩爬起來,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撿起來他的酒瓶子。嘴裡喃喃說著:「酒是個好東西啊。」
可不知怎得,他覺得眼睛莫名的乾澀起來,一行淚就這樣順著粗糙蒼老的臉頰滾下。
張逸峰陪著李閔去鎮上買了一口漆黑實木棺材,又扎了個又大又精緻的紙人,李楠這輩子還沒有結婚,李閔說扎個紙人能去那邊照顧他。
秦曉雨白天去打聽了一下礦場的消息,礦上的老闆跑了不知去向,鎮上的警察來了解情況,來了後就把礦封了。
今天把埋在礦裡頭的四個人終於挖了出來,死了三個,一個重傷,送到鎮上大醫院去急救了。整個村子都一片淒風慘雨,好幾戶人家都哭天搶地。
第67章 狗皮膏藥
這礦場老闆跑了,傷亡的僱工們也沒什麼賠償。又因為這是個黑礦,國家都沒有批准可開發,嚴格說起來恐怕還是違法的。最後說起來竟然是什麼賠償都沒有。
李閔也沒跟著那幾戶受害者家屬去鬧,他把弟弟下葬埋在了自家地頭,這幾日都呆在家裡不出門。
張逸峰很不放心他,和劉國棟兩個人每天都輪流著去陪他。
一日,張逸峰神色慌張的回來,一進門就說:「李大哥走了。」
原來這天一早,他來到李家,發現破敗的小屋房門虛掩著,推門進去發現卻只發現堂里的牆上有一行用煤灰寫的字:「走了,勿念」
李閔只上過小學,字寫得歪歪扭扭的。張逸峰一眼就認出來李閔的字,一下子慌了,他能去哪兒呢?一直追到村口,也沒見到人影。問村裡的人也都說沒見到,大概是前一天的夜裡就走了吧。
苗晴嘆了口氣,半晌沒有說話。
誰也不知道李閔一個人去了哪裡,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多年後他們還是會再次在他鄉相遇的。彼時的他們回首這段痛苦不堪的回憶還是唏噓不已,而李閔這輩子也都再也沒有回過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