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時候依然要站崗放哨和輪崗,張逸峰身為一級中尉自然是不用了,他願意出門巡視就出去溜達一圈,不願意就坐在辦公室里。
他一直在等秦曉雨給他發郵件或者打電話。
這邊的通訊網絡沒辦法打國際長途,而且他也不知道秦曉雨的電話號碼,他的妻子相當於與他失聯了好一段時間。
也就寫過幾次郵件,上一次收到郵件還是一周前。
郵件內容與日常無關,純粹是報平安,秦曉雨有意不與國內保持太大的聯繫,畢竟靈感需要新鮮環境不是嗎?
縱然張逸峰日理萬機,也會在閒下來的時候,擔心自己萬里之外的妻子。
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那邊的飯菜吃得習慣嗎?
如果不小心把錢包弄丟了,又沒法和當地人溝通,誰來幫助她呢?
寫郵件問她這些,她的回覆都挺敷衍的,大概就是「嗯嗯很好不用擔心我真的」。
哪怕是部隊裡,新年也是要有一些慶祝儀式的,食堂師傅做了幾道硬菜,支在食堂中央,分給每個人。
還有水餃,什麼餡兒的都有,從豬肉白菜、豬肉玉米、豬肉芹菜的常規餃子,到韭菜番薯這樣的奇怪餃子,應有盡有。
東北人就是愛吃餃子,張逸峰身為一個北方人,也難以倖免。
一碗熱騰騰的餃子下肚,心情也暢快了幾分。
他一路走著,和路上碰到的每一個認識的人說「新年快樂」。
也不免傷感地想,如果此時此刻小邋遢還在,應該會討要紅包吧。
「逸峰哥,我才是十幾歲呢,應該包個壓歲錢給我吧?」連他的說辭,張逸峰都能想到了。
他肯定會給個幾百塊錢的,住一個宿舍的兄弟們肯定也會給一些,畢竟大家都把他當弟弟。
可惜軍區不能放煙火,張逸峰在夜深人靜的晚上,邊核算著物資,邊思念秦曉雨。
終於,放在他桌子上的座機響了,他深吸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逸峰,新年好,我回國了。」秦曉雨對他說。
這句話,真的是他這幾個月來,聽過最讓他開心的一句話了。
然後秦曉雨便開始絮絮叨叨地跟他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還告訴他,交了一個非常好的朋友,兩人在平安夜相談甚歡,一直聊到了三四點鐘還不肯睡覺。
「男的女的?在哪裡?」張逸峰問。
秦曉雨有絲尷尬,她不太敢說是男生,怕到時候張逸峰覺得她出軌。
便含糊道:「就是好朋友啦,我在他家,他家很大,有好幾個客房,我睡在客房的。」
幸好中文當中「他」與「她」同音,張逸峰也真的就被忽悠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