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入睡。
話說這彭富貴,昨晚得了她的眼色後,客客氣氣接待了來者。因送走客人時阮蘇還在看電影,沒回公館無法電聯,他便在翌日上午打來電話,稟報了昨晚的進展。
來人支票都帶在身上了,是鐵了心要買這家店的,但聽說老闆臨時離開,不肯與他交涉太多,只坐了一會兒就走了,讓阮蘇回頭聯繫他。
阮蘇問:“這下你看見他本人了,是誰?”
彭富貴支支吾吾,“這個……要不您自己來見見?見面就知道了。”
聽他話里的意思,那人要麼是認識的要麼有點名氣,那他為何不肯說呢?
阮蘇道:“你該不會是吃人家的嘴短了吧?他讓你不要說的?”
她一語中的,彭富貴不由得誇讚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的慧耳。”
阮蘇哼了聲,“這事就懶得跟你計較了,我待會兒就去店裡,可別出什麼岔子。”
“好嘞,您放一百個心。”
掛了電話,阮蘇喊了聲小曼,伸著懶腰起床。
花半個小時,她再次將自己打扮一新,隆重且貴氣外露地出了門。
今日天氣不錯,又不熱,沿路看見不少市民出來遊玩,一副繁盛之景。
即將開到南街時,一輛黑色福特車橫空衝出,擋在他們車前,險些來了個強行追尾。
司機嘿了聲,捲起袖子要下去理論,阮蘇認出是熟人的車,搖了搖頭。
果然,車門打開後,下來一個摩登俊秀卻又傻氣沖天的白臉小少爺,穿一身花哨的格子西服,吊兒郎當地走到車外,拍了拍車窗,沖她笑出了八顆雪白的牙。
“蘇蘇,多日不見,想不想我?”
阮蘇習慣了他小流氓似的語氣,問:“你這幾天幹嘛去了,家裡有事?”
他撓了撓頭,嘆著氣道:“別提了,都怪我爸媽,煩得很。”
阮蘇來了興趣,“他們吵架了?”
“何止啊,我媽都鬧自殺了。我爸他前幾天去鄉下看親戚,結果問都不問一聲就帶回來一個水靈靈的大丫頭,說是遠方親戚家的,養不起了,讓她留在我們家幹活賺口飯吃。”
“你們家不至於養不起一個僕人,有什麼好吵的?”
他舔了舔嘴唇,朝四周望一圈,壓低聲音道:“那丫頭肚子大了,四個月呢!”
阮蘇恍然大悟。
“我爸帶這麼個女人回來,不是當眾讓她下不來台嗎?我媽就鬧開了,砸鍋砸碗砸盆,桌子都劈壞了兩張,硬是把那女人嚇得逃回鄉下去,我爸也不敢回家,在外面躲了幾天。我怕她想不開做傻事,又或者拿弟妹們撒氣,就只好留在家中陪她啦,你看……”
他委屈兮兮地偏過臉,上面有個淡淡的掌印,“這就是她撒潑時抽的,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