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蘇蠻想跟她貧幾句,可拿著手中這沉甸甸的玩意兒,她的心情也變得沉甸甸了。
小曼走到她身邊,好奇地摸了摸那把槍,確認是鋼鍛鐵打的真貨,能殺人的那種。
“這種東西不是一般人能弄得到的吧,二爺說送你就送你,對你可真好。”
阮蘇嘆氣,憂愁地撐著額頭。
“可不是嘛……”
“那我不懂了,別人對你好你還不開心?太太不是我說你,這有點矯情了啊。”
“我不是不開心,我是怕。”
“怕什麼?”
“他對我這麼好,以後要我報答他該怎麼辦啊?還不起的。”
小曼無言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問:“您沒開玩笑?”
阮蘇不解。
她驚了,“好太太,您該不是泡在蜜罐里久了甜昏了頭吧?您還不起他的何止一把槍,那二十萬不是他給的嗎?買個丫頭也就幾百塊,這筆錢能買多少丫頭啊!更別提您這滿屋子穿的用的,都是金子堆起來的啊。”
她一語驚醒夢中人,阮蘇抬頭往上看,看見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張巨大的欠條。
段瑞金對她的好,何止那二十萬呢,早就還不清了。
每人都有自己的承受極限,此刻的阮蘇就隱約觸碰到了那根線。
橫豎是還不起的,她當起縮頭烏龜,收起白朗寧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若無其事的下地。
“給我梳頭,咱們該去飯店了。”
昨夜王夢香在她臉上留下的巴掌印已經消退許多,小曼又為她蓋上一層脂粉,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裝扮好二人出門,來到走廊時,她下意識看了看王亞鳳的房門。
門緊閉著,一片死寂,不知裡面有人沒人。
就這眨眼的功夫,旁邊的門倒是開了。小春鵑走出來,毫無準備地與她來了個對視,反覆很怕她似的,目光閃躲,扯出一個比老絲瓜都乾的笑容,笑完就低頭走了。
小曼看著她的背影咕噥道:
“這四姨太也是個沒良心的,當初跟三姨太多麼要好,天天形影不離,結果呢?三姨太走得那天她看都不出來看一眼,反倒您給了些錢。”
阮蘇想起玉嬌離開時淒涼的畫面,設身處地地想了想,的確很讓人寒心。
小曼又道:“自打三姨太走了,她就天天神出鬼沒,不知又醞釀著什麼壞水呢。”
阮蘇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有你這一員悍將,還怕別人藏壞水?走,別拘泥於這三瓜兩棗的小事了,咱們賺大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