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忍不住笑出了聲,段瑞金略感窘迫,摟著她的腰壓低聲音道: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那小姑娘的洋娃娃了?打扮來打扮去,嗯?”
“怎麼可能?天底下哪兒有你這麼好看的洋娃娃。這套衣服買了,走,咱們現在去剪頭髮。”
阮蘇拍拍他的胸膛,付帳去了。
只不過買了些衣服,一輛車就已經裝得滿滿當當。
阮蘇吩咐司機之一把東西送回去,另一個載他們去理髮店。
自剪辮運動後,理髮店行業便火速發展起來,幾十年間有不少店鋪都打出了名號。
他們來的這家叫金特門理髮廳,乃取英文中“紳士”的發音,只為男士服務。因消費頗高,於是顧客群體又限定在有錢男士中。
店名如此摩登,剪的髮型自然也是摩登的,什麼三七分四六分小中分,全都是理髮師的拿手絕活。
大約是受電視劇影響,阮蘇不喜歡分頭,總感覺看著不像好人。
她參考理髮師提供的模特畫像後,敲定了大背頭,坐在一旁等待。
理髮是個漫長的過程,阮蘇等得有些無聊,想到剛才在車上時,看見有人擺攤賣剛上市的大紅棗,便與段瑞金打了聲招呼,帶著兩個丫頭出去找。
紅棗是寒城特產的,這裡日照時間長,土質合適,種出來的棗子又大又脆又甜,堪稱一絕。
農戶挑了一擔子來賣,大約二三十斤,阮蘇直接包圓了,單獨挑了兩斤出來用小籃子裝著,帶在身邊吃,其他的讓他直接送到公館去,分給傭人們吃。
理髮廳有水,她要回去洗棗子,小曼忽然推推她。
“太太你看,趙祝升。”
她回頭望過去,果然看見兩百米外的路燈柱子旁邊站了個人,沒有逛街也沒有朋友,孤零零的形單影隻,帶著一臉落寞,正在看兩個小屁孩比賽吹鼻涕泡。
阮蘇陡然想起自己很久沒見過他了,之前與他媽媽的矛盾也沒給個解釋,有些過意不去,便讓小曼等人在這裡等自己,走到了趙祝升的背後。
他似乎瘦了一些,也高了一些,猶如春天裡抽出來的新筍。脆嫩中帶著韌勁兒,挺拔里透出單薄。
“嘿。”
阮蘇拍了他一下。
他猛地回過頭,看見是她,半晌沒說話。
阮蘇揮揮手,“傻了?不認得我了?”
他想起了什麼,賭氣似地撇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