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決定並非沒有道理,也全是為她考慮。
可要是真的慌慌張張逃跑了,她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回來見朋友?有什麼臉開店做生意?只要一傳出去,就會變成全城人的笑柄吧!
最關鍵的是,她憑什麼走?她又沒有見不得光。
阮蘇起身握住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說:
“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一輩子。除非你只打算跟我玩兩年就分開,否則我們一定會有見面的那天。既然她們來了,我也不怕,我現在就跟你去接她們。”
段瑞金濃眉緊蹙,眼中全是心疼。
“你根本不知道她的為人,我怕你受到傷害。”
“我不知道的,你就跟我說。你怕我受到傷害,就請永遠站在我身邊。”
她清澈的眼神宛如一道光,照亮段瑞金曾經不想直面的角落,因她的話改變了決定。
“好,我們現在就去接她們。”
“嗯!”
二人手挽手地下了樓,客廳里大家還在討論之前的變故,見他們短短十幾分鐘內又和睦如初了,表情活像見了鬼。
阮蘇鬆開段瑞金的手,清了清嗓子。
“別發呆了,張媽你們繼續包餃子。小曼,你去我房間把上次買的普洱拿出來,衝上一壺。”
小曼驚訝地站起來,“啊?那茶可貴呢,跟黃金有得一比啊,家裡要來貴客嗎?”
阮蘇沒解釋,只催她快去拿,便與段瑞金乘車出門了。
路上段瑞金講了些他母親往事,阮蘇腦中漸漸有了個模糊的印象——年紀五十多歲,身材幹瘦的女性,衣服總穿深色,盤頭,常年不苟言笑。話很少,可是一旦說話,就絕對不允許有人反抗。
這種人一聽就不好相處,自己馬上要與她見面了,還是以如此不利的身份……阮蘇想想就緊張,臉上卻裝得滿不在乎,車停穩後第一個下了車。
門衛進去稟報市長,很快便出來,領他們進去。
二人走到大廳門外,聽見裡面有交談聲,停下來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阮蘇的緊張終究還是被段瑞金看出來了,他攬住她的肩膀,低聲道:
“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
阮蘇沖他笑了下,深呼吸,抬腳往裡走。
不料腳還沒落下,裡面便衝出一個粉紅色的身影,宛如雪地里憑空開出了一樹桃花,鮮嫩而熱鬧地撲進段瑞金懷中,清脆嗓音跟著響了起來。
“你個混蛋,怎麼才來接我?好想你啊!”
二人都愣住,段瑞金最先反應過來,看清懷中人的臉,緊繃的表情鬆懈了。
阮蘇後知後覺地打量她,只見其明眸皓齒,冰肌玉骨,穿一套嵌了圈白色絨毛的小洋裝,頭戴粉色圓形毛氈小禮帽,腳踏白色羊皮高跟靴子,鑽石耳環在捲曲的烏髮中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