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蘇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她沉思許久,喝光杯子裡的茶,站起身道:
“你開始做準備吧,我今晚就跟二爺說。”
趙祝升深深地看著她,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最終閉上嘴,走出公館。
今晚的夜宵是赤豆蘿蔔粥,過年飯桌上全是大葷,吃得阮蘇看見油腥就反胃,特地囑咐廚房做清淡的。
她與段瑞金坐在餐桌旁,一人一碗粥,偶爾聊幾句生意上的事,已然像對老夫妻。
然而即便成了老夫妻,以對方的性格也絕不會同意她獨自跑去外地。阮蘇頭疼不已,根本不知如何開口,心不在焉地數著粥里的豆子。
段瑞金早將她的不對勁看在眼裡,吃完後起身道:
“跟我來。”
阮蘇跟在他身後,不知不覺走進書房,聽見關門聲,微訝地抬頭。
段瑞金遞給她一支鋼筆。
“說不出口,那就寫給我看。”
她看著那支黃金鋼筆,耳朵發紅,推開說:
“哪兒有那麼誇張。”
段瑞金收起鋼筆,垂眸看著她,睫毛太長,陰影落在他光潔如瓷的臉上,看起來更小了。
“我……”她囁嚅著,掐了下自己的掌心,終於一股腦說出來。
段瑞金久久沉默。
“你不用擔心安全問題,我不是一個人去的。婁大廚,趙祝升,還有幾個護衛,他們都會保護我,我發誓一定完完整整的回來。”
阮蘇主動說道。
段瑞金還是不說話,皺眉看著她。
阮蘇抿著嘴唇,抓住他的手輕輕搖晃。
“讓我去好不好……”
段瑞金心底很清楚,她去意已決,哪怕自己不同意,也無法綁住她的腳。她只是因為愛他,所以才如此在乎他的想法,一定要求得他鬆口。
對方這麼好,他又如何狠得下心來當阻攔她事業的惡人呢?
他嘆了口氣,終於說話了。
“我跟你一起去。”
“你?”阮蘇驚訝地問:“那礦上怎麼辦?今年剛開工不久,有很多事都需要你照料吧?”
段瑞金揉揉眉心,也有些頭大。
阮蘇看了看他,忽然拿走他手裡的鋼筆,從書桌上一摞白紙中抽出一張,刷刷地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