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答應,他轉身往外走,看看自己掌心裡的血,低低地咒罵一聲。
阮蘇被人搜身,髮簪戒指手鐲全都被人搜走了,最後被他們帶到另一間房,身上的喜服也扒了個精光,推進一個大浴桶里。
她不是有潔癖的人,可是這麼多天不能洗澡,即便是街邊的流浪漢也會受不了。
桶里的水很涼,對熱到滿身是汗的阮蘇來說卻是剛好。冰涼的井水浸潤著她的身體,照顧她洗澡的兩個老媽子卷高袖子,各自拿著一條絲瓜瓤,往她身上塗了許多洋肥皂,奮力刷洗了足足半個小時,搓得她渾身通紅,皮都快破了。
洗完澡,那身喜服並未還給她,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陰丹士林面料的短打衣褲。
衣服不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大了足足兩圈,袖口與褲口皆是空蕩蕩,襯得她的四肢羸弱不堪。
換好衣服老媽子架著她回房間,房間已被人整理過,少了許多東西,一片空曠。
窗戶打開來通風,味道消散了不少,也沒那麼悶熱了。
阮蘇很想看看這間屋子到底是怎樣的,但老媽子不肯摘掉她眼前的布,一進房間就把她的手腳又捆起來,鎖門離開。
阮蘇靜靜地躺在地板上,回想剛才的情形,只覺得驚險萬分。
她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了,以為找到機會就能將其一擊斃命,從而順利逃脫,現在想想,簡直天真的可笑。
憑她這具身體,想靠武力脫險是沒指望了,還不如老實些保護好自己。
不過榮閒音為什麼不殺她?
她回想起對方那些瘋瘋癲癲的話,陷入沉思。
晚飯時,榮閒音又來了。
他脖子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換了一件長袍,遠遠地站在門邊,觀看阮蘇吃晚飯。
看著她吃完兩個饅頭,一碗米飯,又把一碗湯喝得乾乾淨淨,他忍不住嘲諷道:“你胃口倒是好得很。”
換做別人,在這種處境下還能有心情吃飯?
阮蘇平靜地放下碗,抹了抹嘴,任由他的人重新把她捆成了一條毛毛蟲,淡淡道: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自然要將每一頓飯都當做斷頭飯來吃。”
榮閒音嗤笑,走到她面前。
“我不會殺你,但你太壞了,我決定懲罰你。”
他扭頭對下屬吩咐:“往後三天都不要給她飯吃。”
“是。”
他蹲下身,摸著她披散在肩背上的濃密烏髮,指尖穿過髮絲,突然抓住其中一縷施力往後拽,強迫阮蘇抬起頭來。
吻了吻她的額頭,榮閒音笑道:“等你餓得再也沒精力去胡思亂想了,或許就能明白,現在到底誰說了算。”
阮蘇被他拽的頭皮生疼,嘴角卻勾起一抹譏誚。
“榮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