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長得那麼好,而阮蘇又缺錢,連個落腳之地都沒有。說什麼男人在老家,估計是騙人的,這兩個孩子指不定是她跟誰生的野種呢。
這筆生意肯定做得成,王愛英躊躇滿志地出發了。
阮蘇讓黃包車夫拉自己去最大的當鋪。於是對方花了快半個小時,拉著母子三人來到一個叫“安豐典當行”的店門外。
阮蘇看見當鋪的招牌,總感覺名字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
車夫以為她不滿意,解釋道:“安豐典當行是東城最大的典當行了,前朝首富李三道聽說過沒?富可敵國的人物!他家家破的時候,僕人們提前把東西整車的往這典當行拉。如今政府都換幾屆了?它還穩穩噹噹地開著呢,比衙門都靠譜。”
阮蘇下了車,付給他車費後,身上的錢所剩不多。
她帶來的錢,一部分是當年賣掉小鳳仙手鐲留下的,還有一部分是張嬸三年來省吃儉用攢下,送給她當盤纏的,每一文都承載著恩情。
阮蘇走進當鋪,站在櫃檯後的夥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放下筆道:“當什麼呀?”
她已不是當初那個喜歡問東問西的阮太太了,直接拿出玉扳指,放在軟布上遞過去。
夥計拿起來看了眼,神色微變,用放大鏡仔細看了會兒,收斂起表情,冷淡地放回軟布中。
阮蘇留意到他的動作特地放輕了許多,心中便有了底,不動聲色地抬起眼帘。
夥計問:“這你的?”
“嗯。”
“想當多少錢?”
“我不懂行情,你開吧,合適我就當了。”
“自己的東西還不懂行情?該不是墳里挖出來的吧?那我們可不收。”
阮蘇笑道:“我只把它買進來過,又沒把它賣出去過,還是說……你願意用我買的價格收它呀?”
夥計冷冷地扯了下嘴角,嘲笑她白日做夢似的,繼續問:“以後打算贖嗎?”
“有條件自然贖回來好,沒條件就算了。”
“既然這樣……”他沉吟著,拉過算盤撥了一陣,也不知道在算什麼,最後報出一個價格,“五十大洋,贖回收兩分利。”
五十大洋,對諸如王愛英這類的普通百姓來說,是半年的工錢了。
對於阮蘇如今的狀況而言,更是一筆急需的巨款。
但對於這枚玉扳指的品質而言,零頭都不夠。
她發出一聲冷笑,直言道:“它是好貨還是慫貨我心裡清楚得很,你不必把我當肥羊宰。另外我保證它來路正經,絕不是三不當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