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蘇喃喃道:“看來我要想見他,就必須得親自去銀州了?”
趙祝升沒說話,一口飲盡杯中酒,接著酒意慢慢倒向她的膝蓋,最後腦袋枕在她的大腿上,半閉著眼睛宛如沉睡。
阮蘇摸了摸他的頭髮,短而硬的髮絲從她指間滑過,她聽見對方用極輕的聲音問:“如果我們現在才遇見,情況會不一樣嗎?”
辛辣的酒夜在唇齒間化為苦澀,阮蘇放下杯子道:“不早了,睡覺吧。”
翌日,她開車帶兄妹倆去百貨公司玩。
趙祝升這個大個子也擠了上來,說是要去買新領帶。
阮蘇不好意思拒絕,只得把副駕駛的位置給了他,載著這一家子出了門。
百貨公司也有安豐的香菸銷售點,他們一下車就碰到了分廠里一位來送貨的同事。對方與趙祝升打過幾次照面,笑嘻嘻地打了招呼,並且自來熟地捏捏音音的臉蛋,說:
“小姑娘長得真漂亮,瞧這大眼睛,跟她爹一模一樣。”
“爹?”
“對啊,你不知道誰是你爹嗎?他就在旁邊站著呢。”
音音回頭看了眼趙祝升,很認真地解釋:“他不是爹爹,他是叔叔。”
同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乾笑幾聲,連忙找藉口走了。
音音和安安手牽手走進商場大門,趙祝升跟在後面,臉黑成了鍋底。
中午大家去到一家西餐廳吃飯,他讓保姆照看兄妹倆,自己把阮蘇拉去走廊里,嚴肅地說:
“以後他們在外面不許喊我叔叔。”
阮蘇不解,“為什麼?”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丈夫,你的孩子卻喊我叔叔,不是明擺著讓人笑話我嗎?”
阮蘇道:“可你本來就是叔叔呀,難道你想讓他們喊你爸爸?”
趙祝升有點不好意思,卻非常堅持,“我做的事難道不配得句爸爸嗎?我這個出錢出力的爸爸比他們那早死的爹有用多了。”
阮蘇的臉色沉了沉,看著牆壁上的畫不想說話。
他反應過來自己說得太難聽了,輕輕抽了自己一嘴巴,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無論如何有外人在的時候別讓我太難堪,好不好?家裡該怎麼叫就怎麼叫,等以後他們長大了,不願意叫這個了,到時換別的我也沒意見。”
阮蘇糾結半天,鬆了口,“好吧。”
他立刻變得欣喜起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要去抱她。
“蘇蘇你真好……”
她感覺自己在養兄妹倆之餘又養了一個大孩子,無語地推開他伸過來的手,回到餐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