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最與眾不同的地方,也是最令人討厭的地方。
他的眼中只有利,沒有其他了。
商元良轉過身說:“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現在就開槍自盡,一了百了。要麼就像以前一樣乖乖幫我做事,好處少不了你的。”
趙祝升沉默。
他走到他面前,將一把槍放在他手上,拍了拍他的肩。
“我不喜歡逼別人做選擇,但是念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這裡面的利益關係得給你講清楚了。死是世上最輕鬆的事,懦夫最喜歡一死了之。而你若是跟隨我,錢家下去後我就是第一,你跟在我身邊就是第二,到時我們大可以想辦法把她給撈出來。”
趙祝升垂眸看著槍,“你就那麼篤定錢家一定會下去?”
商元良笑道:“不是我篤定,是時事註定。他們曾幫陳定山攻打天下,如今卻成了他登基稱帝的攔路虎,怎能囂張太久?”
趙祝升皺眉道:“你既然心裡已有把握,就不必再留著我,成人之美放我們自由不好嗎?”
商元良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譏嘲道:
“你少裝什麼純真良善了,真以為你不說我不說,你屁股就是乾淨的麼?當初要不是你來求我,我會留她當秘書?會一步一步提攜他?這些可都是看在你面子上才做的,現在倒好,想過河拆橋?沒門!”
他深藏心底最見不得光的秘密被戳穿,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抬起頭說:
“你答應過我不會對任何人提這件事。”
商元良不屑地看著他,“你答應過我,我也答應過你。現在是你先背信棄義,那就怪不得我了。你選吧,我正好安排一下時間,去見見阮蘇。以她的性子,知道自己這些年一直是被人設計的以後,就算你的屍體躺在她面前,怕是也不願多看一眼。”
趙祝升拿著槍的手顫抖起來,閉著眼睛深深呼吸,許久後作出決定,把槍還給了他。
“這是最後一次。”
商元良緩緩露出一抹微笑,轉眼之間恢復成和藹可親的大商人。
“我就知道你還沒有徹底的無藥可救,好,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
他收起槍,拉了拉他的衣領,“你瞧瞧你,都成什麼樣了?快回家換身衣服好好休息休息吧,有事我會打電話給你。”
趙祝升離開了商家,商元良還借了他一輛車。
他開著車在晨霧瀰漫人影零星的街道上穿梭,望著前方,不知道方向在哪裡。
他迷迷糊糊地回到家,家中一片冷清,傭人都被遣散,阮蘇母子也不在。
值錢的家具都拖出去賣了,客廳只剩一張來不及賣掉的沙發,形單影隻地待在地板上,宛如被人遺棄。
他很努力很積極的陪伴阮蘇生活了兩年,到頭來,又剩自己一個人。
趙祝升忍不住笑,笑著笑著哭了起來,倒在沙發上嗚咽,哭聲在客廳迴蕩。
一天過去,月出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