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他的結局倒是算不錯了。活了七十多歲,臨死前如願以償。女兒已長大成人,又留給她花不完的家財,還有什麼可遺憾的?
他走了,自己卻不知道未來該往何方呢。
趙祝升冷冷地收回視線,在商雲微悲慟欲絕的哭聲中離開了商家,回到洋房內為離開做準備。
他已將大部分財產轉移到港城的花旗銀行里存著,車輛也準備好,就等段瑞金把阮蘇等人救出來。
倘若救不出來,他也為自己準備了一把槍,與她共赴長眠。
商元良的死一夜之間傳遍晉城,連牢里的錢仁傑都知道了,據說聽完後哈哈大笑,痛罵那個老賊死得好!
消息傳進總統府,陳定山夢中驚坐起,打著踉蹌爬下床。
大典在即,他之所以有底氣抓錢仁傑,是因為有商元良這個備用選擇。
如今商元良死了,大典怎麼辦?總不能再把錢仁傑給放出來。
他召集幾個親信商量了一夜,天亮後做出一個丟臉至極,卻也無可奈何的決定——大典延期。
消息傳出去的同時,阮蘇等人正坐在由阮松親自駕駛的汽車裡,向城門疾馳。
昨夜城裡很亂,人人都在談商元良和大典的事,正好增加了阮松援救成功的概率。
他如約引走警衛,炸開地牢救出他們。
朝陽即將升起,遠方天空泛著微白的光,城市裡飄著一層朦朧的霧,空氣格外涼爽。
阮松臉上沒有半點餘悸,甚至輕鬆地哼起了歌,半側著臉說:
“姐,是不是很慶幸自己當年留下了我?不然你今天恐怕是出不來。”
阮蘇的確感激他,但沒有心情跟他姐弟情深,摟著音音說:
“待會兒看到阿升,我會讓他給你筆錢當做謝禮。”
他切了聲,“誰要你的錢。”
阮蘇自嘲道:“也是,你跟著那個人,肯定不缺錢花。”
車裡突然變得沉默了,連安安和音音都不說話,乖巧地坐在她和小曼的懷抱里,偶爾眨一眨眼睛。
當視野內出現城門時,阮松突然說:
“有件事告訴你一下,不過你大概不怎麼想聽,當年趙凱旋的人打寒城時,爹媽都死了。”
阮蘇看著他的後腦勺,莫名湧出一股傷感。
“嗯。”
“我找過阮桃,但是也沒找著,大概跟著哪個野男人跑了吧,呵呵。”
他極力用無所謂的語氣說這些往事,顯得自己不在乎他們,可最後那聲笑聲後,分明哽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