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在她懷中抬起頭,奶聲奶氣地問:“娘,你為什麼哭?”
她擦掉眼淚,努力揚起一抹笑容,摸了摸她的頭。
“因為娘開心,我們終於出來了,以後再也不會遇到壞人了。”
音音贊同地點頭。
“嗯,那個胖爺爺真的好壞好壞呢。”
阮蘇吻了下她的額頭,幫她把亂發用手指梳整齊了些,轉頭望向窗外。
晉城外是連綿不絕的青山,此刻青山在視線中緩慢移動著。道路不夠平整,汽車行駛起來很顛簸。
他們顛簸了五天,終於抵達港城。
趙祝升出發之前已經托人訂了去阿根廷的機票,誰知到港城後一問才知道,這兩天海上各**艦打起戰來了,炮彈滿天飛,所有民營飛機全部停運,哪兒也去不了了。
趙祝升氣得一腳踢飛了垃圾桶。
“早不打戰,晚不打戰,偏偏趕在這個時候打戰!全都跑來湊熱鬧!”
阮蘇按著他的肩膀道:“你先別急著生氣,生氣也沒辦法不是?既然沒辦法離開,我們就先在這裡住下來吧,反正城內還算安全,等航班恢復了我們再出國。”
也只能這樣了。
他開車載著他們去找酒店,但是因為飛機無法起飛,港城已經被四面八方來的乘客給擠滿,所有酒店都沒房間了。
最後是阮蘇通過聊天,得知有棟洋房出租,價格很貴,但地方夠大,住得下他們這些人。各種家具用品也齊全,住進去後無需另外增添,足夠支撐他們等到航班重啟。
港城的房子已經是有價無市了,阮蘇沒有錯過這個機會,立刻付定金租下來。
當天晚上,他們就住進這個新“家”里。
洋房比不上他們原來的房子,已經有一定年頭了,後院的牆壁上長滿青苔,門口路也窄,時常有車呼嘯而過。
阮蘇特地告誡了兄妹二人,絕對不許單獨跑出去。港城住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人,高鼻深目的外國人也不在少數,實在是魚龍混雜。
他們乖乖答應,待在二樓玩。
阮蘇讓不方便拋頭露面的小曼陪著他們,自己與趙祝升開車在港城跑了一圈,買到音音的感冒藥,接下來幾天的米麵菜肉,還雇了一個會說簡單英語的白俄夥計,帶著這些一起回家了。
她捲起袖子在小曼和夥計的幫助下弄出一桌晚餐來,吃完以後分配了各自的房間。
整棟樓有八個房間,其中四個在二樓,正好她與趙祝升、小曼,一人一間,最後一間給兄妹倆住。
樓下有一個小房間,給白俄夥計住,他人高馬大精力足,看門也比較合適。
她幫兄妹倆鋪好被子,照顧他們睡下後已經到了半夜。
回到自己房間一時半會兒卻睡不著,坐在房東留下的單人沙發上,閉著眼睛回想起那日離開時,段瑞金揮手的模樣。
他很高,身手體力也好,可他當時的樣子看起來孤單極了,像一個被人拋棄的影子。
不,她不能再想他。既然已經離開,就不應該再用這種事為自己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