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又過了幾天吧,李青菡的月信來了。玉珠便打發人去報備給毓慶宮的許嬤嬤。
這許嬤嬤可是在毓慶宮有些臉面的,可是做過太子爺的奶娘呢。
因為現在毓慶宮還沒太子妃,關於後院這些女人的事兒,便由她記檔了。
玉珠心裡忐忑啊,主子這不方便了,那後院,邱氏鐵定會再次出山了。
邱氏之前就受過太子爺的恩寵,之後雖說被冷落,可到底也不是大過。她真怕邱氏東山再起,又把主子給打回原地去。
她心中這苦澀啊,真是難以形容。可這又沒法的事qíng,只得祈禱太子爺被這麼快便忘記自家主子了。
李青菡正站在書桌前練字,那氣定神閒的樣子,讓玉珠都有一種錯覺,是她多心了。
“格格,您如今來了月信,更該好好歇著呢。這般久站著,別虧了身子。”
李青菡寫完了竹筠殿三個字,左看右看搖了搖頭,這字,真是太差勁兒了。
也不知道其他格格,是不是也和她這般。
見玉珠記著都快要跺腳了,她才淺笑道:“好了,我知道分寸的。這不,等什麼時候得閒了,再練習吧。”
李青菡當然也知道玉珠的擔憂,可到底她還是有幾分自信的。以色事人,色衰而愛弛,這句話她不會不懂。
是以,這段時間她可以說是竭力的讓自己成為胤礽心中的那一絲特殊。
胤礽對別人怎麼樣,在其他格格那裡,是個什麼樣子,她沒見過,可她可以肯定,人的脾xing是不會變的。胤礽顯然是喜歡她營造的這種平淡和溫馨吧。
不需要太多的敬畏,偶爾的撒撒嬌,可也懂得進退。
胤礽自小生活在這威嚴的紫禁城,他身邊缺的並不是戰戰兢兢的奴才,也不是奢求恩寵彰顯門楣的女人,他需要的或許就是這平淡中的那抹真實。
所以,太子爺去邱氏那裡,她是不介意的。
說的再直白一些,她也無法介意。既然已經成了侍奉他的格格,那就得更好的適應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你若是提什麼真愛,這不是自打臉嗎?
她只要胤礽即使在其他格格屋裡,都不會把她丟在腦後,這就夠了。
她從未想過,自個兒衝鋒陷陣,費盡心思,把這後院的女人,要不弄走,要不弄殘,要不弄的遭了太子爺的嫌棄。
她可以弄走一個,可以弄走兩個,可未來會有一個又一個的新人進來,更別提還有家世甩她幾條街的太子妃了。
即便她真的能夠一個個把這些人都PK掉,成為太子爺心中的唯一,那也絕對不能夠由她來動手。
相反,她該把心思花在如何讓太子爺對她更在意這事兒上。
否則,即便你把這兒鬥成了一個女金剛,只怕到那時候也走到盡頭了。
一個人的心xing是不會掩藏太久的,做了虧心事兒,爭的太多,害人太多,只怕是自損前程。
元和殿
邱氏對於太子爺的到來,既沒有表現的過於殷勤,也沒有太過小心翼翼。
侍奉著太子爺用膳之後,兩人便安歇了。
見邱氏如此,太子爺難得的有些欣慰。
他不是容不得別人犯錯,只要不是原則xing犯了他的忌諱,他還是願意給她機會的。
即便是他,也犯過不少錯。又如何能夠qiáng求別人做聖人呢?
而邱氏,顯然是個明白人。
這不,一連幾日,都歇在了邱氏這裡。
至於寧chūn殿的程佳氏,這些日子,卻是愛上了抄寫經卷。
還說什麼,是為了給劉氏肚子裡的孩子祈福,為了太子爺的身子祈福。
一卷,兩卷,三卷,她倒也抄的平靜。連夏竹給她從外面弄的那些藥,她也都給停了。
“格格,您這般,那劉氏也未必領您的qíng啊。”夏竹有些不解。
尤其是之前主子的屋裡都是胭脂水粉的氣息,現在卻縈繞著滿滿的墨香。
若是太子爺什麼時候想起主子,不巧來了。肯定不會喜歡這樣的味道的。
她是真的有些捉摸不透主子的心思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這般做,哪裡是想讓那劉氏感念我的好,不過是為了提前熟悉討好太子妃的流程罷了。”
“你說,若是太子妃娘娘來了,我日日都給她抄經卷給她祈福,她縱然和我還有些生疏,可到底初來乍到也是需要有人投靠她去的。”
“看在我如此誠心誠意的份上,少不得會拉我入她的麾下。”
說著,程佳氏又道:“何況,這些日子我的確是閒散的很,倒不如抄抄這個,來打發時間了。”
☆、14父子qíng
這日,康熙攜胤礽去慈寧宮給皇太后請安。
自打二十六年九月太皇太后去了之後,康熙和皇太后更像是母子了。加之皇太后從不cha手宮中之事,這般的識眼色,對於重視孝道的康熙來說,便少不得每日的晨昏定省。
胤礽這個做太子的,當然也時不時的被他帶來給皇太后請安。
所以說,胤礽對慈寧宮並不陌生,甚至,對於眼前這皇祖母,從內心還是挺恭敬的。
皇太后不懂漢語,宮中會說蒙語的就更少了,所以宮裡能夠和她聊天解悶的人,多是些上了歲數的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