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爾佳氏抬眸看了一眼趙嬤嬤:“這劉氏一死,程佳氏又被太子爺厭棄,後院除了我之外,可就剩下李佳氏和邱氏了。”
“大阿哥後院中侍妾少說也有七八個,這廂一對比,咱毓慶宮的人的確是少了。”
“皇阿瑪最是寵愛太子爺,對毓慶宮的事qíng又了如指掌,指不准趁著明年小選塞幾個人進來也有的是。”
趙嬤嬤趕忙低著頭寬慰道:“主子還是太年輕了,有些看不開。您想啊,這日後侍奉太子爺的人一批接著一批,都是花一樣的嬌美,你想太子爺還會專寵哪一個嗎?”
“任誰都不可能掀起什麼風làng的。這樣一來,對主子您才是最有利的。您就可以在這裡冷眼瞧著她們為了固寵而爭鋒相對,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正在的成氣候。”
“奴婢知道,依著主子的聰慧,您心裡就如明鏡一般。原本也不用奴婢提點您這些的,只是,奴婢總怕您把委屈藏在心裡,反倒是傷了身子。”
瓜爾佳氏心裡兜兜轉轉,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她暗暗嘆息一聲:“今個兒也折騰累了,嬤嬤,扶我去休息吧。”
翌日一大早
趙嬤嬤便開了庫房,拿了一堆的首飾往各位格格那裡送去。
寧chūn殿
昨個兒看過那駭然的場面之後,程佳氏心裡就憋悶的慌。當然,依著她的xing子倒還不至於被嚇傻。
只是,那打在那些宮人身上的悶悶的聲響,那悽厲的慘叫聲,讓她總覺著不是那麼舒服。
因為太子爺如此為李佳氏出頭,程佳氏都不免覺著太子爺有些小題大做了。
李佳氏的確是受了驚嚇,可至於這般弄得氣勢洶洶嗎?
生怕這毓慶宮上上下下的人不知道,那李佳氏有多得寵似得。
而且昨個兒晚上,太子爺竟然留宿在了竹筠殿,這不是明目張胆的打太子妃娘娘的臉嗎?那李佳氏就嬌弱到如此程度,就非得太子爺去安慰。
這樣想著,她不由得有些不平。她是比不上出身高貴的太子妃,可和那李佳氏相比,她也沒覺著自己就差到哪裡去了。怎麼,太子爺就是不滿意她呢?
李佳氏就是再得寵,也不過是和她一樣,是個上不得台面的侍妾罷了。
怎麼她眼瞅著,太子爺對李佳氏絲毫都沒有膩味,反倒是越來越在意了呢?
“夏竹,你說太子妃也真是的,那李佳氏如此傷她的面子,她竟然就這樣默默的忍了。”
經過昨個兒的驚嚇,夏竹也不敢惹是生非,只是緩緩道:“太子妃娘娘素來是寬容大度的。”
一聽這話,程佳氏的臉色不由得更yīn沉了。
卻在這時,太子妃竟然使人來了。
一番客氣之後,程佳氏手裡把玩著太子妃賞賜的紅梅金絲鏤空珠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就說嘛,太子妃娘娘怎麼可能真的就無動於衷了。看看,這不是就迫不及待的敲打那李佳氏了嗎?”
“李佳氏就是再得勢,也越不過太子妃去。”
元和殿的邱氏,在看到太子妃賞賜的碧玉玲瓏簪時,隱隱的看出了些太子妃有些坐不住了。
邱氏愣了愣,更覺著自個兒投奔李佳氏,是個很好的選擇。
能夠讓太子妃娘娘都心生忌憚,日後生下小阿哥,可不更是意氣風發。
況且昨個兒太子爺那架勢,一看就知道是對李佳氏上心了。她只要好好的揣摩太子爺的心意,做出親近李佳氏的姿態來,太子爺肯定會對她越來越滿意的。
她從未想過自己越過李佳氏,也從未想過搶了李佳氏的恩寵,反倒是覺著日子這樣過下去,倒也不錯。
日後不管進來多少新人,只要李佳氏的恩寵不衰,她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不是嗎?
這幾日,太子爺又去忙著處理政事了。
除了處理榮憲出嫁的事qíng之外,朝中一直都在討論如何解決八旗的生存問題。
旗人不得經商,入關之後,旗人社會中的上層,是那些取得世爵或世職的人。他們享有固定的豐厚的俸銀、祿米,累世過著優裕的生活。可對於絕大多數旗人來說,他們的生計惟繫於披甲當差只有通過挑補兵缺,才能得到一份固定的餉銀、餉米,以養家餬口。
更不用說隨著經濟發展,物品價格增加,八旗的軍餉水平就慢慢打了折扣。再加上旗人口的增加,軍職定額卻有限,八旗軍的生計問題就顯現出來。
朝中有說通過增加了各種差派,或者是調部分旗人回東北開荒自養,胤礽在和康熙的信件中也多次討論這個問題,可最終卻是仍未有個定奪。
這事兒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解決的,入關這麼多年,胤礽知道這是長期累積的問題。而且,他知道,這事兒根本輪不到他做決定。
這才剛剛拿起身側的茶盞準備喝一口茶,從御前送來的信箋又到了。
胤礽雖說不能夠陪著康熙巡幸在外,可父子兩人卻可以通過書信來溝通。
胤礽心qíng複雜的放下手中的信箋。這段時間,他除了去上書房教導諸位弟弟好生讀書,還得去哄皇太后開心,又得處理朝中諸事,他渾身充滿gān勁兒,想著不能夠隨駕,那他就更得好好的把皇阿瑪jiāo代他的事qíng做好了。
直到,一日偶然的巧合中,他在李佳氏那裡隨意拿起一個戲本子看了看,上面竟然影she的是漢朝廢太子。
李佳氏沒讀過多少書,權且用來解悶兒了。可胤礽,卻是著實的敏感。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啊,你若是想看戲本子,宮裡可有專人可以寫呢。”
雖說這是在他的毓慶宮,李佳氏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書也真沒人敢說她什麼,可到底胤礽還是得顧忌一二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覺著自個兒似乎做錯了些什麼,在皇阿瑪離宮之後,他有些賣力不討好了。完美不是罪過,可因為他是太子,就有些引人遐想了。